。”
好本事!明蘭讚賞了偷瞄了四老太太一眼,這也是個高手。
誰知這話一說,反倒惹出太夫人的一番傷心,她紅著眼眶道:“四嬸說的可笑。兩位叔叔都是昂藏七尺的大老爺們,下面幾位侄兒也是正當年,這些年來過日子,四房和五房在大房這兒只進不出,到如今還要來折騰我們孤兒寡母的,難道我以後的日子就好過麼?!”
這句話說的太有深意了,顧廷燁和太夫人的關係素來不冷不熱,眾人心知肚明。明蘭麵皮有些火辣辣的,只能堅決不敢介面,免得引來禍水。
眼看局勢底定,太夫人可以鳴金收兵了,誰知斜裡殺來一匹黑馬,劉姨娘眼看著眾人無話,心裡著急,當即跳出來嚷嚷道:“這裡原本沒我說話的份兒,可我好歹在這屋裡熬油幾十年了,怎麼也有點老臉罷。”
她一身靄紅色鑲兩指寬墨絨的對襟褂子,嬉皮笑臉的作怪:“太夫人說的話句句有理,咱們房和五房的確在您這兒受惠許多,可難道老侯爺不知道麼?我瞧老侯爺是個再寬厚不過的人了,他心裡明鏡似的,不過就是做弟弟的佔哥哥些便宜罷了。老侯爺這是明擺著叫兩位弟弟過好日子呢!既老侯爺是這個意思,太夫人您怎好不從呢?”
這話說的既無賴又無恥,但卻還有幾分歪理,四老太爺頓時受了提示,一下跳起來,大聲道:“沒錯!大哥就是這個意思!自家兄弟分什麼彼此,大哥從不和我們計較,偏你算計的門兒清,你口口聲聲出嫁從夫,若真還顧念著與大哥的恩情,便該依舊行事才對!”
明蘭無語了,她現在明白顧廷燁為何從來不在他們面前多說半句;面對這種無賴,大約只有拳頭和權勢最有效吧。她心裡嘆氣,又暗去瞧太夫人的臉色:一個隔房的妾室敢出來挑釁正房大夫人,十個裡面有九個會義正詞嚴的狠狠訓斥一番罷。
誰知……
太夫人臉色變幻,發紅的眼眶溼潤了,鐵娘子立時變成朵水汪汪的老白花。
她哀哀的撲在炕几上,轉頭衝五老太爺哽咽著,句句傷心:“五叔,你是顧家門裡最知書明理的。你倒是說句話,這些年來,你老嫂子可有虧待過你們,好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如今沒落著半分好不說,居然還叫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踩到我臉上來了!滿京城去打聽打聽,哪有隔房姨娘這般囂張跋扈的!我這幾十年的長嫂算是白當了,還不如隨你大哥去了乾淨!”
五老太爺早就坐不住了,這下子更是臉皮發燙的羞愧,他一拂衣袍倏的站起來,對著劉姨娘和四老太爺怒目道:“不成體統!哪家的規矩!”
到底是兄長,不好多罵,隨即揮袖大步離去,五老太太連忙跟上。
明蘭目送著他們離開,再回頭看看太夫人,心裡明白了。
要把敵人區別對待,五老太爺好面子,五老太太有把柄,直不起腰來說話,這一房人是可以爭取的物件,懷柔擊退為上策;而四房,既無賴又不要臉,才需正面擊破。
面對這樣多變善忍的對手,明蘭深深為自己戰術的單一呆板而慚愧。
屋子空了三分之一,四老太爺尷尬的立在那裡,旁邊站了個被罵作‘東西’的劉姨娘。
太夫人抹著眼淚,慢慢直起身子,對著他淡淡道:“四叔若有不服的,大可以叫齊了族人耆老開祠堂,叫大家夥兒來論論理,把賬目擺開了算清楚。若四房真有吃了虧的,我一文不少,翻倍陪給四叔!如若不然……”
她瞥了明蘭一眼,柔聲道:“燁哥兒落在四叔處的那份產業,也該說道說道了。”
明蘭低頭,她被當槍使了。
四老太爺噎了噎,咬牙瞪視了良久,終於敗下陣來,晦氣的甩頭走人。
眾人走後,屋裡一片寂靜,緩緩的,邵氏攙著朱氏出來,她們看看太夫人,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