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十分興奮得跑來報信:“楊家姑老太太來了!”明蘭懨懨的伏在炕上,沒好氣道:“什麼大事,也值得你這般。去說一聲,我身子不適,就不去請安了。”
“不是的,夫人。”小桃臉蛋紅撲撲,大冷天額頭上居然冒著熱汗,“姑老太太誰都沒叫,只關起門來和太夫人說話,好似在跟太夫人發脾氣呢!”
……
“你到底給廷燦備了多少嫁妝!”楊姑老太太如風火輪一般趕來,風度盡失,拍著炕幾質問。
太夫人心頭不喜,但還是擺出笑臉:“喲,你這做姑姑這就過問起侄女兒的嫁妝來了?放心,定叫公主與駙馬滿意,叫你長臉!不敢說十里紅妝,卻也是京城裡數得上的。”
“你胡謅什麼!”楊姑老太太擦著額頭上的汗,是冷汗,“你嫁進來幾十年了,顧家嫁女的慣例你是知道的,你這回給燦兒備的嫁妝可是超出許多了?”
太夫人垂下眼瞼,慢慢抬手去拿茶碗,不說話。
楊姑老太太氣急敗壞道:“我不是來給自己抱冤的!也不是來算後賬的!你要給燦兒備多少嫁妝是你的事,可你為何遲遲不將家產交付於廷燁夫婦!”
太夫人嘴角一歪,諷刺的笑出來:“怎麼?他們終於忍不住了,到外頭嚷嚷去了。還真道他們不屑這點子家業呢,鎮日煊赫的不可一世。”
楊姑老太太見她這幅樣子,深深吸一口氣,撫平氣息道:“我不是與你說笑的,這事若沒辦好,廷燦的婚事怕也要黃!”
“什麼!這是從何說起!”太夫人急了,當即撐著桌子起來。
“就從今早我去駙馬府討要庚帖說起!”
太夫人微微顫顫的坐下,一臉不明所以。
楊姑老太太順平了氣,緩緩道:“前幾日,駙馬府來人說庚帖的事,我特意緩了幾日,也讓燦兒擺擺架子。至今日,我才和黃家世子夫人一道去駙馬府,原想著先拿了韓家三公子的庚帖,再來換燦兒的,誰知……哼,觸了好大一個黴頭!”
“怎麼?韓家變卦了?”太夫人驚懼交加,聲兒都打著顫。
“也不是。”楊姑老太太想起今早在公主面前的窘迫,直氣得牙癢癢,“說起來,慶昌公主也氣得夠嗆。……昨日宮裡設宴,皇家貴眷都去了。沒開席前,貴眷們便聚著吃茶說笑,也不知誰提了句韓顧兩家正在議親。大夥兒便你一句我一句的道賀起來,還有誇燦姐兒才氣高的,慶昌公主雖未說什麼,但心裡也是高興的,本來好好的,誰知誰知…!”
“你倒是快說呀!”太夫人發急。
楊姑老太太怒道:“誰知林鄉大長公主忽說起了嫁妝之事!說顧都督承襲爵位已半年有餘,連顧家祖產的邊都沒碰到,至於闔家管制,還有功臣田,福祿田,更是牢牢把在你太夫人手裡,寧遠侯夫婦徒坐了個空頭爵位!呃,你也知道,這林鄉公主和慶昌公主素來不和的。”
同是庶出,慶寧大長公主好歹是養在靜安皇后跟前的,多少佔了些名分,林鄉公主的生母位居寶林,末了,卻不如宮人所出的慶昌公主風光,是以,這姐妹倆自小愛別苗頭。
太夫人緊緊攥著茶碗,深得幾乎嵌進掌心。楊姑老太太繼續道:“總算你人緣不錯,席上也有人替你說話的,說你也是不放心他們夫妻年紀輕,打算交代清楚,才好託付呢。誰知有人當面就風言風語的嗤笑起來,說,若是親孃不放心兒子兒媳還情有可原,你一個後孃把著家產不放算怎麼回事?!也不怕瓜田李下!”
楊姑老太太說的氣急,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時慶昌公主還好,只淡淡說你即刻便會交託的,旁的外人有什麼好議論的。不想那林鄉公主又譏諷了一句,‘莫不是要等嫁出女兒後再交付?這感情好,有這樣體貼的親家,姐姐您可是大有福氣了!’這話是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