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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不上去!”

哎呀我擦,咋跟個死小孩兒似的!正要發動風瀟把他抗上去,才想起來風瀟沒在。秦燼抬頭的瞬間眼角反了下光,納蘭德性突然就不能動了。

“我不上去了……”秦燼低頭繼續啃餅,聲音如常,並沒有一點啜泣和顫抖,然而咬在口裡卻半天難以下嚥,屢次把他噎得滿臉通紅,“我就是來吃個餅的……”

扯淡,吃個餅跑這裡?大概是害怕看到原先朝夕相處的房間如今人去樓空,不敢上去。

“要不我送你回醫……”說到這裡想起來醫院已經不用人陪護了,忙改口,“回家?”

“不用,我……”秦燼頓了頓,又頓了頓,“我只是……他們把他拉走了,我不知道去哪裡,就走來這裡了……”

啊,原來……屍體被運走了啊,唯一能守著的念想也沒有了,是得垮。難怪他,好像丟了家一樣,流離失所。

故國已成傷心地。納蘭德性唏噓一會兒,突然發現無話可說。就帶王建剛進了大樓,碰見秦燼的助理,責備她為什麼不在外面陪著秦燼,這才知道原來秦燼已經在門外踟躕一上午了,從灌餅攤早上出攤到收攤又到中午出攤。期間去對面酒吧灌了兩斤82年的高粱白,死活不要人跟著。

既然如此,隨他瘋去,總要發洩了才能痛快。

今天是提前打電話跟蔣鋒家屬約了見面的,因為“謀殺”或者“協助自殺”都事關重大,想要從蔣鋒遺物裡發現線索總要透過家屬才行。上了十一樓,蔣鋒辦公室門開著,蔣鋒的妻子……不,前妻和律師坐在沙發上,幾個蔣家親朋在整理房間裡的東西。這應該也是秦燼不願意上來的原因之一。這些親戚跟蔣鋒血緣估計有點遠,臉上並看不出多少難過,甚至還有頭腦精明的在商量“這東西有沒有用”“那傢俱要不要變賣”……

人走茶涼的情景提醒了納蘭德性,一個活生生的人剛剛憑空沒了,而世界還在照舊的日升月落。那人似乎前幾天還提著噴壺在這房間裡澆花,偶爾惡作劇往樓下雞蛋灌餅攤子下點雨,也常俯在這張寫字檯上用他那聰明冷靜的頭腦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一雙肩膀撐起夢燼的幾起幾落,哪怕遍體鱗傷也要讓秦燼以為世界風平浪靜。一個鮮活的人啊,死了。

蔣太太一身黑色套裝,在屋子裡也帶著墨鏡,唇上塗著端莊的深紅色,沒有一點表情。納蘭德性跟她打過招呼,得到允許從桌邊一摞紙張裡找需要的線索。

都是些夢燼的公文,沒有能證明蔣鋒意圖自殺的。

其他的就是私人物品了。納蘭德性瞥見蔣太太坐在那裡在翻看一隻不大的本子,剛想問問,一回身就見她警惕地將本子收起,隔著墨鏡與他對視:“有什麼發現嗎?納蘭先生。”

“沒有。”他說,“請問,警察有來過嗎?”

“來過,也沒發現什麼。”

警察有資格檢查私人物品,那樣都一無所獲,他也就不必再翻騰了,畢竟不是名偵探出身。“關於蔣先生的死……冒昧問下……您知道些什麼嗎?譬如說他的苯巴比妥鈉是從哪裡得來的,什麼渠道,經誰的手……”

“我怎麼會知道。他從來跟我敷衍得很。”女人好容易扯了扯唇角,語氣裡卻很有怨恨,“或許你去問問秦燼,他知不知道。”

“他是最不可能知道的人。”

“是啊,是啊,他是他最想保護的人,當然不會讓他知道。”自嘲一樣。

納蘭德性無話可說。又翻了翻抽屜櫃子,已經被整理得只剩下雜物。去隔壁辦公室找到蔣鋒昔日的助理,也說從來沒有察覺過蔣老闆私下用藥的事情,而這些天去醫院看望的朋友也很多,生面孔熟面孔都有,說不好是不是哪個人向蔣鋒傳遞了禁藥。

納蘭德性問她可不可以列一個名單出來,最好有身份和聯絡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