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你失去一條手臂僅僅是為了救我。因為這隻手臂,我死心塌地的跟隨你,即使知道我是隻是傀儡也沒有關係。但這一切都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我被騙得團團轉。捨棄了友情,背叛了愛情,為的卻是親手毀掉父親的一切,親手殺死自己的妹妹。
雨不知道他是怎樣將槍口對準花澤瓷的,那場大火的景象又重現在了眼前,以至於燒進了他的眼睛,將那片死海一燃而起。但是他卻怎麼都想象不到她放火時的場景,反而救他的那一幕格外清晰。
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他拿槍的手抖得厲害,不得不咬了咬牙,用另一隻手也握住了槍。
花澤瓷冷笑了一聲,眼神中絲毫沒有擔憂,彷彿這些事與她無關,“怎麼?氣的想把我殺了嗎?”她伸出手撫摸著雨的臉頰,那把槍依然在顫抖,“你殺不了我的。雖然聽了這麼多,但你潛意識裡還不敢相信那是事實。我們可是,有著血的羈絆的。竟然用槍指著你的師傅,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偉大’了?”
女人的眼睛裡照射出心底的無線黑暗,讓他覺得恐懼。回過神的時候,手中的槍已經掉在了地上。大概是因為身體沒有完全恢復,反應慢了一些。他握緊拳頭讓自己集中精力,一拳揮了過去。女人抬臂搪了一下,卻也因為力道太大而後退了幾步。
桉晴愣在一邊,不知此時的自己該怎樣去阻止。她不希望母親受傷,也不想雨痛苦,但幾個回合之後,花澤雨已經明顯佔了上風。
“他不會違揹我的,也沒有能力違背。”
她想到了不久前母親說過的話,不由得心一涼。母親已經並不年輕了,況且還少了一隻手臂,能和雨打上幾個回合不受嚴重的傷已經很吃力了,可她當初為什麼還能那樣說。
花澤瓷被逼到牆角,大口的喘著氣,體力顯然不夠了。但她卻露出了一切即將結束的神情,“你永遠也不可能打敗我!”說著一個側翻到一旁,右腿橫掃過,被雨閃身躲過,順勢貼在了她面前。女人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立刻意識到了她接下來的招式。
思維閃電般跳回七年前花澤瓷傳授他這個招式的時候。
“這是一套非常流利的動作,需要百分之百集中注意力,如果順利完成就能將對手擒住,但是記住,不要讓對手抓住你的右臂。”
雨下意識的去抓女人的右臂,但是卻抓了一空。這個動作一旦失敗,就會露出很大的破綻。
想想自己都覺得可笑,怎麼會忘記了呢,花澤瓷她,沒有右臂啊。也就是說,那已經成為了沒有弱點的招式。而那個讓弱點消失的人,竟然就是花澤雨自己。
他只覺雙手瞬間被反扣在後背上,膝後狠狠的疼了一下,身子失去了平衡,一軟便跪在了地上,整個過程不到兩秒鐘。他用盡力氣掙脫,卻是越掙脫越被壓得死死的。這個招式的厲害之處,就在於能讓對方聽話地跪在地上,因手腕被反扣,拼力掙脫反而會面臨骨折的危險。
“別忘了交給你這些的人是誰!”花澤瓷的語氣很重,她最討厭違背自己命令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狗,都一樣。所以不聽話的傢伙,就沒必要活在她身邊了。
槍口已經移到了他的頭上,扣下扳機的聲音清楚的傳入耳朵。四周出奇的安靜,能聽到心跳的聲音,而那聲音卻很是平靜。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即將來臨的死亡。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在子彈快要發射的時候,槍突然離開了他的頭。本平靜的心臟一下子猛烈地跳了起來,源自於那一聲並不熟悉的“住手”。
破門而入的男人,面色蒼白,身材消瘦,他此時滄桑疲憊的模樣差點讓花澤瓷認不出來。男人的眼睛中包含著無數複雜的情感,“放了那個孩子吧,我犯下的罪讓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