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能看出下面埋著個人?”
埋在草堆裡?半人多高?她呼吸一窒,僅僅從草坡上滑下來,至於埋在半人高的草堆裡?
仲軒他們,沒找著她嗎?還是當時她傷得太重,已呈假死狀態,他們當她死了便給埋了?可是,如果她死了,他們不該把她的屍體運回家麼?還是說,劫鏢的人太厲害,他們全都受了重傷,沒有力氣找她?
她心中擔憂,面上只笑道:“等我傷好得利索了,便好好謝謝狗蛋兒。”
“嗨,姑娘客氣了。”她不笑還好,一笑更顯得面上傷疤猙獰。女人心頭一陣抽搐,嘴角動了動,暗歎一聲什麼也沒說出口。
男人和女人出去忙活了,剩下文舒一人待在屋中。她仰面看著房頂,伸手去摸面龐,只覺所觸之下盡是凸起的橫亙,心頭一陣緊縮:她,這是毀容了麼?
雖然男人和女人什麼也沒說,但是她臉上陣陣麻癢難忍,又怎會感覺不到?
大難不死,卻毀了容,上蒼這樣對她寬容還是殘忍?文舒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肯定嫁不出去了。
呵呵,嫁不出去也好。她曾經發誓,仲軒一日不娶妻,她便一日不嫁人。現在……
“咳咳!”仲軒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浮現在她眼前,頓時惹得她呼吸急促,再次牽動傷口,咳了起來。
三個月後。
“呀,狗蛋兒,怎麼一身泥巴?去哪兒玩兒了?”文舒正坐在院中曬太陽,忽見狗蛋兒滿臉泥道子,左腿有點瘸地從外面回來,奇怪地問道:“是不是又跟小夥伴打架了?”
“昂。”狗蛋兒吸著鼻子,拿袖子在臉上抹了抹,走到她跟前道:“你好些了?還疼嗎?”
文舒被他小大人樣兒逗樂了,笑道:“不是很疼了。嗯,你打架又沒打過人家?”
“什麼叫又沒打過?!”狗蛋兒兩眼一瞪,一下子炸了毛:“大爺什麼時候打架輸過?你別誣賴大爺!”
“噗——咳咳!”文舒逗得不行,一面掏出手帕給他擦臉,一面附和道:“好好,咱狗蛋兒大爺最厲害了,嗯,全村第一呢。”
狗蛋兒小眉毛一皺,撇著嘴很苦惱的樣子,又道:“狗蛋兒大爺,這叫法真怪。哎,我聽我娘說你是讀過書的人,肯定有學問。來,你給我取個威風點的名字,沒困難吧?”
“威風的名字?林狗蛋這名字就挺好啊。”文舒逗他道。
“好個屁,都是騙小孩的!”狗蛋兒不樂意了,斜眼瞥她道:“大爺一泡尿救你一命,讓你給大爺取個名字就那麼難?你真忘恩負義!”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文舒一手托腮,微微仰頭思考起來,片刻後一拍巴掌,興奮道:“這樣,你姓林,叫林晗怎麼樣?”
她一面說著,一面在地上劃拉起來,指著“林晗”兩字,解釋道:“‘晗’是天將明的意思,寓意著你就是那天邊的朝陽,未來無限好。你覺得怎麼樣?”
狗蛋兒煞是認真地思考一會兒,疑道:“為什麼要做朝陽?做晌午頭的大太陽不好嗎?”
“呃……”這小鬼頭,腦子真活絡。文舒歉然一笑,又道:“那,叫午陽?林午陽?正午陽光,光芒四射的意思?”
“午陽?林午陽?”狗蛋兒唸叨即便,煞是鄭重地點點頭:“好,就叫這個了!”隨後一指文舒,命令道:“你,以後再看見我就不能叫狗蛋兒了,叫午陽大爺!”
“是,午陽大爺!”
鄉村的生活安靜淡然,又夾雜著流動不息的溫馨親切。文舒傷勢漸好,遂生離意。
“大哥,大嫂,叨擾多時,文舒也該走了。”一大早,文舒捲了兩套衣物背在肩上,向林家大哥大嫂告別道。
“妹子,你不多休養一陣子?”林大嫂聽聞她要走,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