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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長大不少,因為上學晚,還在上小學,和程希差不多一個年級,長得越來越象向爸,很精神,依舊是虎頭虎腦的小子,被向爸接到重慶去上的小學,人生地不熟的,就特別勤快的寫信,一來二去地,與程希的感情意外地並沒有因為離得遠而消褪下來,反而很親。就算程希很喜歡向家一老一少,但不代表,程希願意重回柳樹村,面對那些說她是怪物,並讓程紅葬生的人群。並且,也不願意解信誠去。

“不是柳樹村,我是要去雲南,西邊。柳樹村有什麼好考察的?七五年去接你的時候,我都上下看過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解信誠三口兩口把一個大桃子吃得只餘個桃核,突然笑著加了一句:“如果非說有什麼特別的,那也只是特別窮,特別愚昧而已。”說到這兒,看了眼程希:“希希還記得過去嗎?”

“當然。”程希有些悶悶的。

解信誠伸手拍了拍程希的腦袋:“那麼多樂譜,棋譜,菜譜,還沒有塞滿它嗎?希希,沒必要把所有的事都記得,該忘的就忘了,給以後的好的事情騰些地方。”

程希點點頭,沒吭氣。解信誠說的這些,她都知道,可是,有的事很難忘記。並不是記恨什麼。柳樹村並沒有活著讓她記恨的人。她只是覺得,自從遇見解信誠之後,所經歷的都是好事。不記住點挫折,很怕自己會因為習慣幸福而忽略幸福。

解信誠終於走了。臨走前,對王勝男左叮囑右叮囑,嘮叨得簡直象個老太太。所幸,王勝男這女生性情很綿,聽著過頭了,也就抿嘴笑笑,與程希眨眨眼,並不讓解信誠難堪。她其實還挺高興的,在解信誠想到託付人的時候想到了自己。這種信任表達了一種親暱。

程希也猜測過一番解信誠與王勝男之間的感情。只是,解信誠表現得太光明正大,太坦蕩磊落,反而讓程希無從猜測起。在程希看來,這簡直是比普通鄰居還要清白的關係,其實是她誤解了這個時代的感情表達方式。象後世那樣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的,幾近於耍流氓。更何況,解信誠是一個極重事業的男人,戀愛這個詞對他來說幾乎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適合婚姻的物件而已。從各方面條件上來看,王勝男都是上上之選,解信誠沒有理由拒絕。

那個喬什麼的女生呢?程希很好奇。眨了眨眼睛,看了眼王勝男,終還是沒問出口。對於舅舅的感情生活的猜測就此打住。重新回到自己無比艱難的長笛之路上來吧。程希的“天才”是付出了比大部分人多得多的汗水,與兩世經歷帶來的另類理解力和專注造就的。她不敢有半分馬虎,她知道,說到底,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只有把技藝完全地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真實的。

春節,程希是在馬德明老先生那裡過的。因為解信誠不在,程希主動承擔起了“弟子服其勞”的責任。馬德明又升官了,但升的什麼官,程希不關心,也不知道。只是他搬出了原來單位的筒子樓,新居要寬敞得多,還配了個保姆,雖然做飯水平不如程希,但做起家務來卻是非常利索。過年的時候,保姆被馬德明放了假,直接換成了程小保姆。四歲就奴役過程希做年飯的馬德明老先生,對於再次奴役八歲半的程希,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笑呵呵地,還時不時跟在後面偷吃兩口。只是,他的偷吃都顯得非常有風度,毫不在意程希的白眼。

一老一小在桌上什麼都說,馬德明還因為程希帶了一罈子酒,沒抗住,多喝了兩杯,話比平時多了許多。按說,兩人沒什麼共同語言,可奇怪的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竟非常和諧。說起比賽,馬德明比林立新要自信得多。從戰略上戰術上教了程希一個晚上。

比如,對手選擇什麼樣的曲目,程希應該如何應對,才讓取勝的機率變大。比如,什麼樣的評委有什麼樣的喜好,要以什麼樣的感情去吹奏才能獲得更大的好感。男評委怎樣,女評委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