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弄月的訝然,我展開自己的手,掌心與他相對,比劃著:“你看,手指比我的長這麼多,生來就是彈琴的料。”
他微微屈指,將我的手扣住:“你又在找藉口偷懶,是誰說要讓肚子裡的寶寶多聽些曲子,培養出個天才到處炫耀?”
“那是……”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我還有最拿手的沒獻出來。”
穩下心神,輕抬雙手,“錚”的一聲起了個音,記憶深處的樂譜從腦海流向指尖,一曲婉風輕吟回唱。
弄月偏頭聽著,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朦朧。曲至中巡,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笛,橫至唇邊。頃刻間,琴音笛聲奇妙的纏綿,婉轉的,悠揚的,融化天地,融化冰川,融化徘徊在心門外的孤單。
婚後至今已有三個多月。弄月每天陪著我,哪怕是同品一壺淡茶也覺得其樂無窮。日子如流水般,嘩啦啦的淌過。我原本就是很簡單的人,只喜歡呆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裡,單純而簡單的生活。幾番午夜夢迴在弄月的臂彎裡醒來,心中一片澄靜,很快便能再次熟睡。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猶如今日生。一生一世,心無旁騖的守護著一個人的笑靨,已然足夠。
一曲漸終,匆忙的腳步聲響起。幻影教左使阮彥急行而來。
弄月的聲音有些不悅:“什麼事不能先通報一聲?”
阮彥看看我,欲言又止,上前遞給弄月一封信。
弄月展開信箋,一眼掃過,臉色微變,抬頭對阮彥說道:“你先替我接下。”
阮彥衝鋒陷陣似的躥遠,弄月將手中的信箋揉成一團。
“你怎麼了?”
他笑了笑:“落落,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下。下午你一個人不要緊吧?”
“嗯,”我看出弄月笑得有些勉強,但也不便多問,只好點頭道:“我等你吃晚飯。”
他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你知道我最喜歡聽你說什麼話嗎?”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的神情竟透出幾分孩童般的天真:“就是剛才那句話,給我一種有家的感覺。以前在傲龍堡是這樣,現在更是。”
弄月離開後,我伏在琴臺上笑了很久卻不自覺。
下午呆在房中裡看小桃巧手如飛的穿針引線,她的床頭堆滿了小衣服小鞋子,精巧的繡工讓我歎為觀止。將來要是誰娶了這丫頭可算是有福了。正在心裡七七八八的為小桃速配,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襲來,手中的線筒掉下,五彩絲線滾了一地。
小桃慌忙扶住我:“小姐,你又不舒服了?”
我揉著太陽穴,說不出話來。等到感覺好了些,我才無奈的笑道:“我沒事,可能有些困了。”
爬上床躺下,摸摸已經有了明顯變化的腰圍,我鬆了一口氣。寶寶一直都很乖,除了偶爾的暈眩以外,並沒有給我帶來太大的妊娠反應。只是最近暈眩的頻率好像在漸漸增多,還伴隨著心慌氣短。好在薛大夫隔三差五的就會來給我把脈,沒發現異常,想來孕婦自然會比常人辛苦很多,我也一直沒有對弄月提過。
看著床頂,撫著肚子小聲唸叨著“快點長大、快點長大……”。不一會,還真有了倦意,渾渾沌沌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全黑,弄月還沒有回來。等到很晚,餓得不行,胡亂吃了點東西,撥弄了幾下琴,心情變得很煩躁,窩回床上繼續等。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被人輕輕搖醒。睜眼看見弄月的臉,他柔聲道:“落落,怎麼不躺下?小心睡扭了脖子。”
我掀開被子下床:“我叫小桃送點吃的過來。”
“不用,我不餓。”
“那……放水沐浴。”
弄月把我重新抱回床上,笑道:“我現在就想躺下,你也乖乖的接著睡。”
我細心的打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