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月這次真的是信心足得不能再足了。以前她只覺得可人不像是個幹過粗活的,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才發現,這姑娘不但不像是幹過粗活的,簡直就像是大家出身的小姐,穿上那些好料子做的衣裳,釵環戴齊,蓮步輕移,居然比白三小姐還多出幾分閨秀之氣,完完全全就是那種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味道。
為此,巴月心虛了很久,如果不是她,可人手上也不會生出那麼多繭子吧。
我該不會把什麼了不得的人,當成工人剝削了吧?
這個念頭在巴月腦中一閃而過,然後拼命地晃掉。她該不會那麼倒黴,跟那些穿越小說的人物似的,撿個要飯的就是落難的皇子王爺,收個工人就是逃家的公主小姐。可人估計最多就是個落魄的書香門第,跟鄒書呆差不了多少。看算命先生那模樣就知道了,字寫得是一等一的好,還不是靠騙人餬口。
於是巴月帶著一腦門子要讓白三小姐吃驚的心思離去,而可人則一肚子納悶:這位未來的主母,似乎有點不著調呢。
不著調歸不著調,至少,巴月要讓白三小姐吃驚的目的,那是真正達到了,為了這個目的,她可是拉下臉皮,硬是從方秀娟那裡借了一頂小轎,又花錢僱了兩個轎伕,讓盛裝打扮的可人坐了進去,自個兒卻跟在轎邊步行。
可人哭笑不得,哪有丫環坐轎,主母步行的道理,雖然目前這個不著調得有些離譜的女人還不是主母。硬是拗著要下轎,巴月勸了幾次,沒辦法,只好跟她一起坐進了轎中。好在兩個女人都是那種纖瘦高挑型的,重量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二百斤,兩個轎伕還抬得動。
到了白府,一個沒見過的丫環將她們引了進去,這次相見的地方還是在後花園。雖然時間只相隔了短短一個月,可是後花園裡已經又是另一番美景。各種各樣的花兒,撲天蓋地的盛開了,蜂蝶在其中飛舞,帶著香氣的微風,吹在臉上都是暖的。
白三小姐坐在涼亭裡,看著被巴月故意推在前面蓮步輕移的可人,手裡的茶盞打翻在地上也沒有察覺到。
“怎麼樣,有沒有那種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感覺?”
巴月洋洋得意,甚至拽出了自己肚子裡很少很少的那麼一點墨水。
白三小姐怪異的目光掃過她。
“好吧,至少這副打扮,稱得上是高貴中透著出塵,出塵中透著清雅,清雅中又有幾分嬌豔吧?”巴月退而求其次。
“可人拜見三小姐。”
說是拜,其實可人只是略略福了身。
“妹妹,請坐。”
白三小姐居然抬手虛扶,也沒有收全禮。
“誒?你們認識呀?”巴月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她們之間的詭異氣氛。
白三小姐狠狠瞪了她一眼,心中十分憋氣,卻又不能當場發作,只得面色怪異道:“我與可人妹妹見過數面,卻不知道你又是怎麼請得她來?”
卻原來,白三小姐在鎮國公府的時候,是見過可人的,不但見過,而且她深知可人在鎮國公府裡的地位,名份上是丫環,但實際上,可人的父親是鎮國公的心腹家將,她本人也很受國公夫人的寵愛,當親生女兒一樣的疼著,鎮公國府裡的內宅事物,大半都在她的掌管之中。所以可人在府裡的地位極高,便是白大小姐,也要禮讓三分。
難得的是,可人雖然倍受寵愛,但是性子卻極其溫和柔順,所以在府裡也很得人緣。要不是她這麼出色,鎮國公也不會巴巴地把她派出來服侍自己的寶貝兒子了,為這,差點沒跟國公夫人鬧翻臉,卻哪裡料得到,居然會落到巴月的手裡,被當成粗使丫環一樣東呼西喚。
正因為如此,白三小姐才不敢受她的全禮,因為她畢竟不是鎮公國府的人,受不起可人的全禮。可是這樣一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