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勾了勾唇,好像是意料之中的嘲諷。
只是較平常略多了幾分僵硬。
皇帝先去抱了抱兩個寶貝,小孩子的身體長得快,皇帝時常抱,掂量著掂量著,倒能發現重量上的變化。他掂了掂麒兒,又去掂麟兒,頓時訝異地揚眉,笑著讚歎:“好傢伙,比你哥哥還重。”
被說重量輕的麒兒閉著眼,濃密地小睫毛動了動……
用無言來抗議他父皇的評價。
“麟兒可比他哥哥霸道多了。”雲露在聽見這句之時移步走進來,先去俯身和寶貝兒們貼了貼面打招呼,順便試探一下溫度。小嬰孩軟嫩嫩地肌膚,讓她幾乎捨不得退開來。
麟兒衝她吐了一個泡泡,就伸手要抓她垂下來的頭髮絲。不知道是高興見到她,還是不滿意她的話。
皇帝失笑。
麒兒沉穩,麟兒活潑,如果按這樣的性格發展,他樂見其成。不過眼下還太小,半週歲都沒到,以後如何,現在也不能下定論。
雲露和倆小傢伙臉貼臉玩了一會兒,才退開,就見皇帝的臉湊了過來。
他那張臉本是稜角分明,俊美堅毅,此時在她眼前放大,不知怎麼,瞧來就覺得稚氣起來。像個討糖果的小孩子。
她踮腳和他貼了貼。
柔軟地觸感出現在面頰上,溫暖暖地體溫,他滿足了。
但又有些許處事不周地懊惱,“早就應該讓王太醫給你看了。”
雲露“唔”了一聲,迷濛蒙地眼睛睜大,雙手摸上雙頰,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原來貼臉不是他撒嬌要糖吃,是想看她好了沒有。
她抿著嘴笑起來,難得的秀氣和甜蜜。
兩人陪寶寶做了一會兒小遊戲,方說起外頭還跪著的淑妃。
甜蜜地氣氛一收,稍有些嚴肅起來。雲露沉吟著道:“我不想瞞著你,早年其實我和花貴嬪有過接觸。”
皇帝奇怪,“花氏?”
“是錢麗儀和伏承徵那樁案子發生的時候,我察覺到此事的古怪,憑我對花美人的瞭解,覺得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所以就去冷宮探望過一回花貴嬪。”
他點頭。
這也不算什麼。
“花貴嬪不想親妹代自己赴死,所以決定去說出真相。只不過,她還有一個遺願未了。”雲露是與皇帝對面說話,待看見他了然的表情,便知他有幾分猜到花貴嬪的遺願為何。但她還是詳細道出,“當年她本是無辜,卻被淑妃陷害,所以一直對淑妃念念不忘,也曾派人去調查刺探。那會兒她知道自己將死,就把知道的一些資訊告訴了我。”
“皇上也知道,我與淑妃有舊隙,能讓她不痛快,我樂意之至。”她託著腮,笑眯眯地看著他。不過那一絲危險的氣息不容錯辯,彷彿只要他有一個字沒說對,就對他“格殺勿論”。
皇帝只覺寒氣襲背,扯嘴角對她笑了下,然後以鼓勵地眼神看著她,表示對此毫無異議,讓她繼續。
“花貴嬪言明,查到淑妃曾有一位相戀的男子,且從醫學,所以她才懂醫。只是自她入宮之後,這個男子就失了蹤跡,憑花貴嬪家中的勢力,無法將其找出。”她見皇帝情緒還好,沒有被帶“綠帽子”的炸毛樣兒,就接著說道,“直到出了文太醫這件事。我查過在此之前,他為淑妃診過兩次脈,這不能完全說明什麼,但是我不得不對他們有關聯性的猜測。皇上以為呢?”
皇帝以為自己聽了這則訊息會不高興。
淑妃總歸是自己的妃嬪,即便他二人是入宮之前就相熟的戀人,但是秀女本就要身家清白,有了這種過往,即使兩人恪守禮儀,本身就代表著不夠清白。
可是,他發覺自己的情緒沒有如何波動。
好像無所謂她是不是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