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鬨笑著問:「生不生?」
寧舒窈偏著腦袋,在裴少辛目光所及之處露出了一節雪白的脖頸,她點了點頭小聲說:「生。」
採綠穩穩噹噹的將合巹酒端了上來, 裴少辛拿起一個酒杯來遞給寧舒窈。
寧舒窈接過,低下頭來細細嗅了一下,是果酒。
她抬了頭看向裴少辛, 自然曉得是他特地換的。寧舒窈想到這兒,眼底的笑意都快溢位來了似的。
裴少辛見狀有些無奈, 又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端了起來, 挽上寧舒窈的手臂,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一飲而盡。
寧舒窈抿了抿唇,也隨著裴少辛的動作一道仰起了頭來。
她酒量有些淺, 只喝了一小杯果酒便上了臉,在喜燭的照應之下更是如花美眷一般的場景。
裴少辛瞧著, 輕聲咳嗽了一聲,轉過身來將一眾鬨笑的賓客趕到了前邊院子裡,等到他自己時, 往外邊走了幾步又頓下身來,又三兩步走到了寧舒窈身旁:「一會兒先自己洗漱好。」
他撫上了寧舒窈頭上的鳳冠,輕笑了一聲:「好看, 卻也怪沉的。」
寧舒窈也曉得他是在體恤自己,便點了點頭仰著面同他說:「好。」
等到裴少辛走後,寧舒窈捏了捏自己有些酸澀的肩,如裴少辛所說的一般, 這鳳冠著實好看,可叫她這一日沒日沒夜的戴著卻也是受罪一般的。
她聽了裴少辛的話,先將自己頭上的髮飾一一取下,再將臉上的濃妝給抹了。
寧舒窈看著銅鏡裡挽著婦人頭髮的自己不由抿嘴一笑,她如今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呢。
寢宮殿後有一處小池,引入了溫泉水,裡邊極大,便是在其中戲水也綽綽有餘。
裴少辛早早的便吩咐了侍從,於是今日裡邊鋪滿了寧舒窈向來喜歡的花瓣。
寧舒窈將自己身子攤開,整個人泡在裡邊,舒服的嘆喟了一聲。
外邊宴會的嬉笑熱鬧,被蜿蜒的宮道和一扇又一扇的窗給隔絕起來了,寧舒窈便把外邊放心的交給了裴少辛,自己則在裡邊舒舒服服的享受著這一天以來最令人放鬆的時光。
腳步慢慢近了,等到身旁傳來聲響,寧舒窈才睜開了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她將整個人泡在水中,有些膽怯的轉過身來抬了頭。
「表,表哥」
裴少辛也曉得寧舒窈臉皮薄,便也不想唐突了佳人,只站在屏風後看著人影綽綽:「阿窈。」
他聲音如往常一般沉穩,卻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沙啞,寧舒窈一聽,不知為何霎時紅了臉,她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表哥,你,你先出去。」
裴少辛一聽這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方才腦海里旖旎的想法頓時消失殆盡。他輕聲咳嗽了一聲,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今日怕是實行不了了。
只是心裡雖這麼想,還是不由產生一絲遺憾,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這池子就只有寧舒窈與裴少辛二人,裴少辛這一聲嘆息寧舒窈自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她頓時傻眼了,嘴巴一癟便往那假山後遊了過去。
裴少辛見人影都瞧不見了更是有些垂頭喪氣的,只得順著寧舒窈的意思先一步走了出去。
寧舒窈用手臂環著胸口,想到方才裴少辛頓時臊紅了臉,她暗自唾了一聲,卻又對一會兒的事微微帶了些緊張和害怕。
她磨磨蹭蹭的好一會兒才從池子裡走了出來,宮女們低著頭進來服侍了好一會兒,等到寧舒窈都聞得到她身上香噴噴的味道才見她們停了手。
寧舒窈深吸了一口氣,才挺著脊揹走了出去,若是寧如殷在這兒,準會笑話她這是像上戰場一般。
只是等她走到外邊時,卻不見了裴少辛的蹤跡。寧舒窈頓時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