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如煙倒在地上,男人便將自己劍上的血抹了乾淨,他冷眼看著地上的屍體,又將眼神移過來看向寧如殷,將劍背在身後,往暗處走了。
等到寧舒窈悠悠轉醒時,已經到了後半夜了,她手腳被捆的結實,絲毫動彈不得。
她轉過頭來,看向身後,這是京兆的方向。如往常的花燈節一般,燈火通明,無數的燈火彷彿掛在天街一般。
寧舒窈張了張嘴,心中第一個想起的人竟是裴少辛。
她喃喃著:「表哥」
賊人聽見了動靜,起身打燈來看她:「小妞,你這是做什麼?」
領頭的賊人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蠢蛋,你怎麼把火給點上了?要是有人來怎麼辦?」
賊人急忙熄了火,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嘟囔著:「著急什麼啊,這荒郊野嶺的哪裡有人會追過來。」他看了一眼寧舒窈,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就因為這娘們吧?」
領頭的賊人橫了他一眼:「她可是侯府小姐。」他摸著方才從寧舒窈頭上摘下的翡翠簪,用指腹摸了摸:「這成色,便是行裡的頂尖了,夠買一百個你了,懂不。」
他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何況這娘們的姿色,怕是青樓那些個胭脂俗粉難以企及的。」賊人咂巴了下嘴巴:「若是咱們將她賣到青樓裡,怕是能拿到不少銀兩呢。」
小弟有些不解,探過頭來:「為啥咱們不用她來訛索忠順候府?」
領頭的那人有些氣他蠢,又給了他腦門一下:「有錢沒命花,留著給你買棺材用嗎?」
小弟摸著腦袋「哦」了一聲,惡狠狠的瞪了寧舒窈一眼,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韜光養銳,準備明天一大清早便啟程遠離京兆。
而不遠處,裴少辛看著不遠處一閃而過的亮光,本滿是疲倦的眸子裡也帶了一些光亮。
他用劍指著方才亮了火光的那處:「走。」
裴少辛微微抿著嘴,他已經奔波了一路了,只是周身的疲憊都消除不了他方才看見寧如殷倒在地上,對他說著,阿窈被人劫走時的驚慌無措。
他看著遠方,心中默唸著:阿窈,等我。
坐在前邊守夜的賊人打了一個小呵欠,聲音不大,因為怕自己那個暴躁如雷的老大又會往他腦袋上呼一下。
只是守了大半個晚上了,他轉過頭來看了看已經睡熟了的兄弟們。心中想:就睡一會兒,沒事吧。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回復自己:對,沒事,不就是睡一會兒嘛,這荒郊野嶺能出什麼大事。
只是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連驚呼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抹了脖子。
等到寧舒窈發覺自己手上捆著的繩子鬆了松時,她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了裴少辛。
裴少辛領著侍衛們,來了。
他摟緊了寧舒窈的肩膀,他開了口,聲音極輕,貼著她的耳朵只有寧舒窈一個人才聽得見,他說:「阿窈別怕,有我在。」
寧舒窈幹愣著,什麼話都沒說,卻直愣愣的點了頭。
裴少辛來了,她心心念唸的表哥跋涉長途,來救她了。
「嘎吱」,不知是誰踩到了枯枝,本在睡夢中的賊人們瞬間驚醒,賊人抽刀而出,站了起來對著裴少辛一干人等:「你們是誰!」
等到他借著月光看見了裴少辛懷裡的寧舒窈,冷哼了一聲:「原來是情郎啊。」
寧舒窈臉上有些忽青忽白,這是在氣憤於賊人的唐突。
而裴少辛面色卻淡淡的,他抬了眸子看向賊人:「便是你將她擄走的?」
賊人點頭笑道:「是又如何?」他提著刀一步一步上前:「你這些個人,我一人便能應付得了。若是想來救自己的小情人,那邊做好把命留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