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行人等便又來到了寧府,平日裡寧府從未有徹夜通明的時候,當然,這是除了喜宴之時。
而今日眾人卻兵荒馬亂的,畢竟自家三小姐被賊人劫走了,大小姐雖身子沒什麼大礙,卻因著前些日子大病一場元氣還未恢復又糟了這種事。
已經昏迷好幾個時辰了。
聽侍奉的人說啊,大小姐一直在唸著三小姐呢。
對了。還有那個柳家的小姐,嘖嘖嘖,不知哪裡招惹了賊人,竟然落得個被劍抹了脖子的下場。
還未就寢的侍從們聽到這個訊息不由一陣唏噓,感慨人自有命啊,費盡心思得到的東西,若是不屬於自己的,終究會以另一種形式歸還回去。
等到裴少辛帶著寧舒窈回了寧府後,許姝眼底銜著的淚終於落下了,而她提了一個晚上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她哽咽著走上前去,擁緊了寧舒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為娘擔心死了。」
寧舒窈雖經歷兩世,可終究從來沒獨自經歷過這種事,如今回了家,方才所有的膽怯又湧上了心頭,她也抽噎著:「娘親」
寧父在旁邊看著母女兩,偷偷地擦了擦眼角,看見矗在一旁的裴少辛,急忙將他迎了進去:「今日多虧了太子,否則,否則臣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裴少辛微微頷首,目光從寧舒窈身上移了過來:「不必如此,阿窈從小與我一同長大,這是應該的。」
寧父嘆了一口氣:「阿窈有您這樣的兄長,果真是她的榮幸。」
裴少辛聽到這話,面色一凝,也不知曉該如何回寧父這一句話,愣了許久,只好乾巴巴的說了一句:「嗯。」
而寧父卻意猶未盡似的:「雖說阿窈有個嫡親的兄長,可他常年在外,不如您這個當表兄的。」他摸了摸自己莫須有的鬍鬚,滿意的點了點頭:「怕是阿窈也極其敬重您這個兄長的。」
裴少辛臉色再度凝固,這回他連話都說不出了,只覺得腦袋瓜子隱隱作痛。
而寧舒窈哭夠了,自然是憂心裴少辛的傷勢,急忙遣了侍女將藥和紗布拿來:「快些去,千萬莫要耽擱了。」
採綠本就慚愧自己今日鬧肚子沒跟著寧舒窈,叫她遭受了這樣一份罪,如今自是巴不得攬下所有的事,忙前忙後的走個不停。
她心細,還瞧見了寧舒窈手腕上的淤青,順帶將活血化瘀的藥酒拿了過來。
裴少辛還眼巴巴的等著寧舒窈親自給他敷藥呢,便三兩句就將一干人等以各種理由揮退了。
眾人雖奇怪於裴少辛的舉動,不過經過今天一事,裴少辛早在他們心中被封了神,如今自然是對他唯命是從的。
寧舒窈將裴少辛帶回閨房內,看著閨房中熟悉的擺設不由紅了臉,她三兩步走上前去將自己床簾拉下,遮住了裡邊的抱枕。
等看到裴少辛的目光投過來時,她又訕訕一笑:「表哥,坐吧。」
裴少辛也不拆穿她,點了點頭便坐在了軟榻上。
整個房間都散發著女子的清香,裴少辛有些恍惚,卻還是中規中矩的等著寧舒窈給他上藥。
裴少辛的傷口在小腹上,不深,只淺淺的劃了一刀。可看起來卻有些猙獰,血一直在流,這一路上都是裴少辛自己死死的摁住了才不至於讓他直接倒地不起。
而寧舒窈忍者羞澀掀開他的衣裳時,眼淚都差點滴落了,她抬頭看著裴少辛,淚眼婆娑:「表哥,我會輕點的。」
只是等她上藥的時候,裴少辛卻咬緊牙關不叫自己發出聲來,就算洩了一絲痛呼,也會頃刻間將它吞入腹中。
眾人皆不知,大魏的太子爺運籌帷幄,風光霽月,卻是一個極怕疼的男子。
而寧舒窈卻知曉,前世她化作魂魄在裴少辛身邊遊蕩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