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疼得很,但她緊緊抿著唇,就是不哭,只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謝繁華,仿若想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陳嗣青緊緊抱著外甥女,冷若寒冰般的目光狠狠地落在謝潮榮臉上,他的目光是那種隱忍多時如寒冰般的冷,黑眸虛眯,仿若瞬間便能將人吞噬一般。
謝潮榮對上陳嗣青的眸子,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的憤怒卻如火,是熊熊烈火。
兩人一個如冰,一個卻似火,如今再遇,卻還跟十數年前一樣,誰也不會讓著誰。
這事情雖然是因為賀氏挑起,但多少也跟謝老太太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關,要不是她不能秉公處理,也鬧不出今天這樣的醜事來。謝老太太小心翼翼望了自己丈夫一眼,見丈夫正狠狠瞪著她,她則輕步往謝繁華這邊走來道:“繁丫頭,這事情說起來是祖母的錯,你快別怪你父親了。”
謝老太太這番話一出,在場的很多人都很吃驚,尤其是雲家的人。
不過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而已,怎能叫自己祖母給自己道歉呢?真是不識抬舉、目無尊長。
謝老太太卻繼續說:“我老太婆人老了,這人只要一上了年紀,耳朵跟眼睛就會不好使。好在是你爹疼你娘,見我老太婆開始亂說話了,他當著面沒有反駁我,可關鍵時刻到底是做了正確選擇,如此才沒能鬧出笑話來。否則,我老太婆就是一死,也贖不了這樣的罪啊。”
“你胡說什麼?”謝昭再瞭解自己妻子不過了,聽她說完這番話,就知道她心裡有氣,謝昭縱使再尊重妻子,也不能任由她這樣欺負小輩,但更不可能為了小輩不給自己妻子面子,沉沉嘆了口氣,走到妻子跟前,“你哪裡就老了?你要是老了,為夫豈不是成老妖精?”
謝昭只幾句話,謝老太太心裡面的氣也就消了,將陳氏跟自己兒子手放在一起,笑著對陳氏說:“娘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你要知道,你溫柔善良娘心裡都明白。只不過,你這性格不免過於懦弱了些,你是侯夫人,你要是沒有手腕,將來如何能夠撐得起整個侯府來?你不能等著旁人去給你做主,你需要有自己的手腕跟謀劃。不過好在,繁丫頭是個有主見的,我在想,你跟著你大嫂學處理庶務的時候,倒不如也叫繁丫頭跟著學習學習,她定是學得比你好。”
陳氏一向單純溫吞,見婆婆如此低聲下氣跟自己說話了,她覺得不敢擔,便道:“婆婆說得對,這事媳婦也有錯,媳婦往後定跟著大嫂好好學,凡事也會學著顧慮周全,再不會叫人鑽空子。”
謝繁華沒說話,只緊緊咬著唇,撲在舅舅懷裡哭得一抽一抽的。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對於侯府整個的走向是知曉的,所以她本能地覺得,自己爹爹跟孃親間的矛盾肯定還是存在的。只是,娘尚且還沉浸在爹爹的溫柔中,而且她為了自己的親事,也是不會和離的。
幾番思量,謝繁華覺得,或許此時還不是時候。
既然不是時候,也就不能跟謝家人把關係搞僵,因此啞著嗓子說:“祖母,孫女是被賀姨娘氣的,口不擇言了,祖母不要怪孫女才好。”
謝繁華一雙眼睛哭得紅紅的,跟小兔子一般,小胸膛還一抽一抽的,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就算臉哭得再髒也不會有人覺得醜,只會覺得她是個小可憐罷了。謝老太太道:“繁丫頭,回去好生伺候你母親,祖母知道你必是個成器的,快別哭了。”
一家人湊在一起又說了些話,氣氛終是緩和了不少。
謝素華姐弟則像是外人一樣,只靜靜站在一邊,根本無人問津。
回到芷蘭院後,謝素華氣得將院子砸個稀巴爛,如此還不解氣,回到自己房間,見著什麼就砸什麼。
“啊——啊——”謝素華氣得伸手直抓自己頭髮,原本秀麗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整個人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