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笑著道:“阿嫵,你去我屋裡將我前些日子剛做好的幾雙鞋子拿過來。”
趙阿嫵應著聲去了,趙夫人不笨,自然猜到他們一家人此番有話要說,便也識趣道:“那我去廚房瞧瞧菜去,看看需不需要幫什麼忙。”說完朝幾人彎了彎腰,就退了下去,陳老太太倒也沒有客氣攔她。
見趙夫人母女走了,老太太這才道:“不然你以為你哥哥這麼久才回家不陪在我跟前是為的什麼?”她沉沉嘆息一聲道,“早在你哥哥出去之前,我就是有這個意思的,可你哥哥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他雖然對我言聽計從,可唯獨這件事情向來不聽我的,每次提到這事情,他就藉口忙。我將白氏母女留在跟前,也是想著,或許時間處得長了,你哥哥就能瞧得上白氏了。哪裡知道,他開春的時候一聲不吭地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如今人好不易回來了,我哪裡還敢提這事?他要是再走了,我可不想活了。”
如此一說,陳氏倒也不好再提,只默默坐在自己母親身邊。
謝潮榮看著妻子,見她似乎又愧疚起來,他也跟著不好受,時間一長,就有些如坐針氈。
好在有女兒甜瓜兒在,小人家一會兒樂一會兒叫的,總不會叫氣氛那般尷尬。
陳家是小戶人家,沒有大家族裡那些多的規矩,再加上家裡人口也不多,所以這頓團圓飯大家是坐在一張桌子上吃的。
袁嗣青在外面風吹日曬的,人黑了不少,也壯實了些,與往日比起來,笑容多了些許。對待謝潮榮夫妻,也能淡定從容,期間還跟謝潮榮說了此次西行路上的一些見聞。
陳氏見狀,心裡舒坦了不少,面上笑容也多了些。
她給丈夫夾了筷子菜,然後安安靜靜坐在一邊低頭吃飯,謝潮榮感受著妻子的溫柔,手不自覺就在桌子底下摸到了妻子的腿,然後拍了拍。畢竟不是在自家吃飯,倒是不敢太過。
那邊袁嗣青裝作什麼也沒有瞧見,只埋頭吃飯,半餉看著謝繁華道:“幾日沒見,連棗兒都成大姑娘了,舅舅老了。”
“舅舅才不老呢。”謝繁華說了一堆誇讚自己舅舅的話後,加了句,“舅舅什麼都好,不過要是能給我找個舅母回來,就更好了。”
趙夫人白氏捧著碗的手微微頓了一頓,眼睛不由朝袁嗣青那裡瞟過去,見他面色不改,只是衝著自己外甥女笑,她心裡冷了一截。
待得謝家人走後,白氏伺候完陳老太太歇下,白氏母女倆才回屋歇息。
趙阿嫵跟謝繁華同為花好月圓成衣鋪東家,可謝繁華礙於身份的緣故,鮮少去鋪子裡,倒是趙阿嫵露面得多。趙阿嫵小的時候也有跟著自己父親出去過,生意上倒是有一套,能夠收買人心,也能跟手下人同甘共苦,從來不擺東家的架子,鋪子裡的繡娘若是遇著什麼活計上的難題,她也都能耐心解決。
久而久之,大家都很願意親近趙阿嫵,趙阿嫵在鋪子裡面的地位也就水漲船高了,成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她也能吃苦得很,若是近來京城裡其它鋪子出了什麼新鮮花樣,她都會親自買了回來細細琢磨。
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是知彼知己方能百戰百勝這個道理,她還是曉得的。
白氏見女兒並沒有歇下,而是獨自點了盞小煤油燈往窗戶邊走去,不由走過去道:“天晚了,你也早些歇著,別累到了。”
趙阿嫵已經拿出了花樣子來,也沒有空多說,只含糊道:“不行,這件成品這幾日便要出來,我不能偷懶。”說完就埋下頭,照著事先描好的花樣繡起來。
白氏也於一邊落座,靜靜瞧著女兒,半餉才道:“阿嫵,你將要十六歲了,也該定下一門親事。這樣的話,咱們孤兒寡母在京城也能真正落個腳。”她忍不住伸手揉著女兒腦袋,“總不能一直住在別人家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