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白白捱了一巴掌,含淚忍辱快步出去,還沒出門便聽見嘩啦一聲。
姜寶珠把梳妝檯上所有的東西一把掃在地上,奪過王姨娘手中的象牙梳,扔到門簾上,然後伏在梳妝檯上痛哭失聲:“姨娘,殿下不要我了!我活著也沒個指望,不如死了算了!”
王姨娘跟著泣不成聲:“寶珠,我的寶珠,你的命怎就這般苦呢!你死了,可讓姨娘怎麼辦啊?”
姜寶珠回身抱住王姨娘的腰,埋在她懷裡,嗚嗚咽咽道:“姨娘,我心裡難受,難受得快要死了!殿下怎可辜負我的心意,他說過會娶我的,他還說我是他的人……嚶嚶嚶……”
涼國公方進漪瀾小築,看見的就是心愛的女人和女兒抱頭痛哭的場景。
王姨娘連忙問道:“國公爺,殿下不肯來麼?你不是說送了那座八寶玲瓏塔,寧貴妃開心,就一定會讓殿下來探望寶珠麼?”
涼國公被問得啞口無言,半晌後才幹澀地解釋道:“那八寶玲瓏塔是假的,原來早在十年前,先皇便將八寶玲瓏塔賞賜給了巢國公,今兒寧貴妃不僅沒出風頭,反而丟盡了臉面。”
“啊?”王姨娘目瞪口呆,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僅沒能討好寧貴妃,反而落了寧貴妃的埋怨?”
“何止埋怨,怕是從此寧貴妃記恨上我了。”涼國公苦笑。
姜寶珠“哇”地一聲,吐了。
“寶珠!寶珠!”王姨娘痛心地喊道。
姜寶珠嘔吐完,直接暈倒,涼國公趕忙喊瑞香和瑞雪進來把她扶到炕上躺著,又讓人去叫醫。
內院的人請大夫、醫得從韓氏這裡拿對牌和名帖出府,韓氏方在壽安堂喝了一口茶,還未和姜老君談上正事,便接到姜寶珠暈倒的訊息,她疲累地詢問兩句,讓大丫鬟翠雲去處理。
姜寶珠低頭抿了口茶,姜寶珠約莫是氣暈的,從此之後,孟長信大概再也不會與姜寶珠有交集了,便是有交集,也是打壓涼國公。
姜老君掀了掀眼皮,冷漠地說道:“這娘倆背地裡慫恿著如海攀高枝,這下可好了,馬屁拍在馬腿上,就看如海肯不肯醒悟了。活該她氣暈!唉,今日去了巢國公府,當知咱們這府裡實在沒有規矩。”
韓氏笑道:“老君何必煩憂,等新夫人進府,這規矩禮法都會立起來。兒媳這些年管下來,著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姜老君越發心煩:“如海這年紀,娶填房,只有庶女或是低門嫡女肯嫁給他。這樣的媳婦比你肯定差一大截,我就是擔心娶了新媳婦,這府裡會更亂。”
“怎麼會呢?到時有老君看著,下人誰敢不服?”韓氏口中勸著,心中則竊喜,聽姜老君的意思,新大嫂進門,她還能繼續管家。
“不提以後沒影兒的事,當下是幫我參詳參詳哪家女兒合適。”姜老君岔開話。
韓氏順著她說,不過,列了幾個名字,姜老君都不滿意。
翠雲親自領醫進府,又送醫出府,最後回壽安堂向韓氏覆命。
韓氏當著姜老君的面問道:“醫怎麼說的?”
“回老君、,醫言道,二姑娘高熱反覆,不思飲食,這兩日需吃些驅寒的藥,再慢慢調理身。”
姜老君臉色稍霽,韓氏見沒她的事了,識相地起身告辭。
姜寶珠由嘔吐引起高熱,病情遠沒有翠雲說得那般輕描淡寫,實則很是兇險。王姨娘摸她的額頭燙手,哭著守了一夜,涼國公一夜沒閤眼,兩人的隔閡因共同關心的女兒而消弭於無形。
一連灌藥天,姜寶珠的高熱才散去,前幾天才長的一點肉又消失了。瑞香抱著她進出淨房,不費吹灰之力,像是捧著一把羽毛似的。涼國公在旁邊見了,險些落淚。
姜寶珠甦醒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哭道:“父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