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難保不會出什麼問題。
再說,誰能保證她不會偷偷跟去?
“路上不許胡鬧。”沉默許久,清冷聲音忽然道。
這次,連靜玉也驚訝了。
雲墨城身陷漠南事務不能回來,在迦葉城究竟發生什麼事讓這兩個人又走到了一起無從知曉,是藍沐冉放棄執念甘做下屬,還是赫連靖鴻坦然接受應允白首之約,終沒個定論。可看眼前情景,分明是當初冷言冷語逼她逃離的城主認輸了,從回到涼城那刻起便對藍沐冉百般遷就呵護,遠不止對待部下的界限。
這場豪賭,總歸是藍沐冉贏了嗎?
“沒事的話就去準備各自任務,過三日啟程。”散令已下,可整個紫陽廳內無人動彈。他在這裡。熱鬧是肯定熱鬧不起來了,好在赫連靖鴻還有自知之明,雖可惜剛泡好的茶還沒入口,依舊離席出門,給憋了一肚子話的傢伙們留下自由空間。
保持室內低溫的人前腳剛走,後面就炸開了鍋,素小雪拉著南芷兒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飛身直上三個人撲在一起。徒留旁邊蘇盡和向楚天頻翻白眼。靜玉一向不喜喧鬧,轉著輔椅獨自離去。
已是初春,又一輪杏花煙雨即將來到,子虛宮內外也有了三分盎然春意,沿路嫩草吐芳,佳木新秀。
半個月過去了,韓香粉依舊在涼城尚未離開。雖不是經常見面,靜玉總覺心裡不踏實。漠南氣候乾燥不甚繁華卻安靜平和,她在那邊比起在這裡安全百倍,牽動著武林江湖中心的涼城,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好不容易狠下心,才把她逼離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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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離開迦葉城起就一直在顛簸受罪中度過。加上前段時間整天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出一身賤肉,剛剛到處跑了一天就渾身痠疼。日落後回到住所,藍沐冉連燭燈都未點,懶懶地撲在床上曬屍。
不堪回首的過去啊,原來真的會有那種想起來就覺得窒息的回憶,劍落血飄,歷歷在目。
有人開門進屋,挾風帶雪的寒冷氣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摸黑闖進良家婦女房間。我要是吼兩嗓子絕對明日頭條新聞。”
“進了你房間卻沒被騷擾才是怪事。”
嘖,什麼時候名聲混這麼差?難道整個涼城都知道她藍沐冉是女流氓,見面需退百步了?還是說城主大人幾度被調戲後心裡有陰影,見面就會想起更加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天色還未全暗,藉著窗外餘光。赫連靖鴻清清楚楚地看見床上賴了吧唧的人支著一排小白牙無恥地笑。
倒真像是幾個月之前的她,無憂無慮。一派風流。
拍拍身邊的床鋪,側身半臥的白衣少年大度慷慨:“坐吧。只要你不動手動腳我是不會叫的。”
也不知道動手動腳的都是誰——就算被動手動腳了,那她也只會笑得盪漾而不是驚聲尖叫。遇上臉皮厚如氈的女流氓,再冷的人也只有無奈沉默的份兒。
屋外光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房裡漸漸漆黑一片,赫連靖鴻習慣了少言寡語不願主動開口,自覺沒什麼話可說的藍沐冉也不吭聲,兩隻賊亮的眼睛大肆飽覽健碩身材和輪廓分明的那張俊臉。
如此沉默足有一刻鐘,骨子裡天生沒安分勁兒的混世魔王,不,混世女巫終於奈不住,伸出左手扒拉扒拉身前的人:“你是來裝屍體的還是來佔床位的?我不收大型垃圾過夜。”
大型垃圾?
黑暗中袖風拂面,嘭,久違的爆慄敲在頭頂,疼得藍沐冉抱著腦袋吱哇亂叫。
“還在生氣麼,名分的事情?”
被敲痛的地方大手輕輕揉過,不小心碰掉鬆散的髮簪,起大早梳理整齊的頭髮又成了雞窩鳥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