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且驚且懼雙手抱肩作防色狼狀的羊角鬍子老大夫,剛除下肚兜極為不舒服的女流氓一甩手就是百兩銀票。
“去去去,花錢買個消停。”
錢要用在刀刃上,但這些不是她藍沐冉的錢,所以就隨便霍霍吧。
雙手捧著銀票一臉欣喜的羊鬍子大夫利利索索滾了出去,還特地轟走圍觀的異性群眾騰出一片安靜空間。
花青絲還沒有醒,連藍沐冉都不得不承認相當漂亮的臉蛋蒼白毫無血色,緊抿的唇線帶著一絲女人特有的固執倔強,昏睡中偶爾一聲嗚咽,嚇得藍沐冉以為她要抽過去了。
禍是她惹的,人是她害的,要是個男人直接甩兩個白眼兒拍屁股走人,可對方是美女啊,還是個對她相當不錯的美女,藍沐冉是在不忍心一走了之,留下藍平兒混賬無邊的罵名沒事打噴嚏玩。
枯坐等待這種事絕對不適合性喜撒歡兒的女流氓,臀部沾椅子上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心疼當做入場券的百兩大票,藍沐冉說什麼也要出去蹦躂蹦躂轉悠轉悠而不是腦袋一歪,脖子一伸,毫無形象地仰在椅子上睡過去。
她真的是累了,身累心更累,不理會抽風似的赫連靖鴻,單是設計嘯月門與天雨閣矛盾一事就已經摺騰得她昏天黑地,期間還要忍受變態、流氓、小混混形形色色上下身顛倒的生物騷擾,苦不堪言。
自找的,活該。冷著臉從不把她當回事的小氣城主一定會這麼說。
眼皮沉沉耷拉下去前藍沐冉特地瞄了一眼花青絲,想想電視裡病人傷者醒來時不都會驚動旁邊的守護麼。想來她睡到自然醒時自己也就跟著一起精神了,極度困頓的女版鬼公子扭了下腰,抱著胳膊歪頭陷入深度睡眠。
“……醒,姑娘,醒醒啊……”
摒棄一切煩擾的踏實睡眠中有人不知好歹上來催命似的叫喚,藍沐冉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依舊沒能擺脫叫魂兒。乾脆猛地睜開眼睛不滿地咆哮:“吵毛?花了一百兩睡個覺還不行嗎?”
“行……行……”端飯過來的瘦弱小廝打了個哆嗦,連直視黃衣暴女的膽量都沒有,放下托盤後撒丫子離去。
見鬼了?藍沐冉拖著腮幫子一臉沉悶,見旁邊有水盆不禁好奇把脖子一抻臉一伸,頓時爆笑起來——臥槽水裡那是人臉麼?!凌亂的花式髮髻快要變成鳥巢了,素面朝天雖然對不起觀眾,但也好過這張臉上口水氤出一道長長痕跡的痴蔫呆傻樣好百倍。怎麼看怎麼挫,嘿嘿,真挫。
——尼瑪這挫貨就是自己!
笑臉瞬間變成了哭臉,難道她這一天下來都是這德行招搖過市的?
幽幽一聲悲嘆,也難怪赫連靖鴻對她總是帶搭不理的,前任夫人本來就是天姿國色沉魚落雁嫉妒死人不償命。同樣是顛倒眾生,她這張惹人徒憋內傷的中性臉加疏於打理,怎麼跟人家比?
“女為悅己者容。”低啞迷茫的聲音淡淡響起。
“可不是麼。”觸景傷情,深受性別錯亂之苦的女流氓隨口接道,“士為知己者裝死,女衛悅己者整容,也不知道拿顆榴蓮狠狠捶兩下會不會便好看些。”
“原來你也有心上人。”
“當然——哎?!”大智若愚且常年處於若愚狀態後知後覺極為嚴重的藍沐冉這才反應過來,感情屋裡不是隻有她一個活物。跪坐在椅子上以怪異姿勢回頭。驚世駭俗的大花臉嘿嘿一笑:“花姐姐,你終於醒了!”
花青絲深吸口氣,憋了許久才吐出來。她懶得告訴睡如死豬的晚輩,其實她早就醒了,遲遲沒醒的是歪著腦袋還流出一淌口水的某人。
“花姐姐。你餓不餓?我來餵你……”
“花姐姐,還難受嗎?難受的話我去叫大夫。”
“花姐姐。你有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