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這次是想好了對付咱們的法子,有備而來。”另一名管事皺眉道。
“那該怎麼辦?”有人問。
沉吟了下,崔頌斯揮了揮手,“你們先下去休息吧,這事我再琢磨琢磨。”
待所有管事全都離開之後,他走出書房,看見盧緦妮站在不遠處的池邊餵魚。
她穿著一襲翻領窄袖胡服,長裙曳地,長髮紮成螺髻,身姿看來更加修長。
他走過去,隨口問:“你拿什麼丟給魚吃?”
“饅頭屑。”她低頭看著池面不看他,將手裡的饅頭碎屑全都丟向池子裡,瞬間引來一群錦鯉爭食,喂完魚,她說了句,“我先回房了。”舉步要走。
但他拽住她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她不解地望向他。
“你最近在躲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為什麼?”
“沒有。”她否認,垂眸避開他那雙常常令她心悸的邪魅眼瞳。
“你有。”從大姐離開後,她就有意無意地避著他。
“我為什麼要躲你?”她反問。
“這要問你。”
“所以我說沒這回事,你多心了。”自從理清自己對他的感情後,她確實開始逃避他。
因為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要成為他的三嫂,而他會是她的小叔,這樣的身份實在不適合再與他有什麼糾葛。
她這些日子以來常常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對他的心動只是她的幻覺,不是真的。可是沒見到他的時候,她又心酸矛盾地想避開。
因為她知道她與他註定不可能。
身為這種名門世族的子女,婚姻從來無法任由自己做主。
在二十一世紀那樣開放的時代,她的婚姻尚且受到長輩的操控、無法自主,更何況是在這個思想保守的古代?
雖然唐朝在各方面其實多比任何一個朝代要來得開放,可是為壯大家族而產生的聯姻,依然是家族成員無法逃開的枷鎖。
崔頌斯雙目緊盯著她,她被他那透著邪氣的眼神看得心頭又開始顫跳,她慌亂地掙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她的背後傳來他低醇悅耳的嗓音,“你不敢見我時因為心虛嗎?”
盧緦妮停下腳步皺眉回頭問:“我心虛什麼?”
“你自個兒心裡明白。”他挑起眉,唇角帶著抹了然的笑意。
“我不明白。”
他走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肩。
她不解地看著他,下一瞬,在他的臉朝她俯下貼近時,她驚駭得屏住了呼吸,忘了掙扎。
唇瓣烙上了他的氣息,她的心狂顫著,面頰發燙。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等他離開她的唇後,她不敢置信地顫聲問。
“當然知道。”他輕笑著抬起她的下顎,放肆地開口。“若是你向承認你的心裡有我,我可以讓你與三哥的婚事取消。”
“……”她被他大膽的宣言給震住了,眼睛睜得大大地瞪著他。
“說呀。”他那雙邪魅的眼睛透著絲蠱惑,誘惑著她。
她靜靜注視著他,良久之後,徐徐啟口,“你剛才的胡言亂語我會當做沒聽見,若你閒著沒事想找人戲弄,我只能說你找錯人了。”說完,她推開他,毫不遲疑的旋身離開。
走向寢房的一路上,盧緦妮表情雖然鎮定,但心跳卻快得要撞破胸膛蹦出來。
一進房,關上門,她就跪坐在地板上,剛才她差點就順著他的意思開口了,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說了,但就在最後一秒的時候,她的理智擺脫了他的蠱惑,整個人回過神來。
她無法分辨他那句話是在調戲她還是出自真心的,她不敢想像若他只是一時興起調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