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天澄哈哈一笑,“那更簡單了。本宮剛才已說,你等於江山。不管是二皇弟還是沈落瀟,只要你在本宮手裡……”
話已至這份上,靈兒即便心理素質再好,也是掩飾不住了,“你想怎樣?”
風天澄站起身,慢慢踱步至窗前,看著窗外半晌。待靈兒最後僅剩的那點支撐勇氣消失殆盡,方才回頭,微笑,“你說呢?”
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使勁捏著,渾身止不住發抖。當初在皇宮,有看過皇宮侍衛刀林劍陣圍困沈落瀟;在宣王府外,也有見過混戰見過鮮血;木葉城裡,也曾幻想過木葉城一夜之間成為一座空城的悲壯。
所有這些朝廷與木葉城的鬥爭,她都有參與,甚至她就是那一粒鬥爭開始的棋子。儘管如此,那些鬥爭,那些廝殺,到底是那時的她太天真幼稚,還是愚昧無知,或者只是因為這兩邊是天澈和沈落瀟,她潛意識裡都相信他們是好人,他們並不可怕,所謂的朝堂江湖之爭,也不過如此。只要她在乎的那些人沒有傷亡,似乎就什麼都不算了。就像看了一場電視,一場戰爭,只要喜歡那幾個主要角色活到最後,即使其他人都死了,那也是喜劇。
可是,今天,在這裡,風天澄雲淡風輕地問她“你說呢”,前所未有的恐懼,幾乎是從腳底升起,全身冰寒。
這才是真正的政治鬥爭,天澈逃不開王儲之爭,沈落瀟也的確就是叛賊,自古跟隨這兩樣的,除了流血還是流血,一將功成萬骨枯。
現在這兩場爭鬥都已擺在了面前,而眼前這個躊躇滿志的人要對付的是她最關心的兩個人,他竟然來找她談交易,他到底有什麼籌碼她會同意?
靈兒努力壓下心裡的恐懼,“你有什麼把握我會答應你?天澈和沈落瀟都是我最關心的人,而此刻開始,我知道你才是我最大的敵人,你現在來跟我談判讓我跟我的敵人合作來害我最關心的人,你不覺得……你……呵,這是我聽到最大的笑話了。”
靈兒把“腦殘”二字壓下,然後裝作笑著掩飾心底深處滋生而來的恐懼。
風天澄面上笑容不減,“他們兩虎相爭,最後必定有一個會死。你若關心他們倆,倒不如和本宮合作,尚有兩全的可能。”
“我倒沒覺得那是什麼兩全,說到底你就是要幫你對付他們。哼,你認為我會那麼糊塗麼?”
“你當然不會。本宮並無指望你會答應。”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這麼大費周章……”
門口響起敲門聲,風天澄回到桌邊,慢慢喝一口茶,“要回去嗎?”
靈兒眨眨眼,完全沒明白風天澄的意思。
“走吧。”
風天澄抬腳出門,向門口走去,經過靈兒身邊,拉起她胳膊一起。靈兒掙脫不掉,只得跟著他出門。
樓下的氣氛很詭異,詭異的肅靜,又詭異的喧譁。幾乎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大堂中心一個坐著的身影上,白衣白服,低頭沉思。
“沈落瀟。”靈兒不由自主地出聲。
沈落瀟轉過輪椅,抬眸淺笑。
孤零零一個人一張椅子,手握一截碧鸀的竹簫,清雅靈動。周圍喝酒的人都離他一丈開外,連隨他而來的蕪霽、佳佳還有木春也都與他隔著一段距離。他在那萬眾矚目的圓心,無人靠近。
九姑娘的話不期然重現在耳邊,“少主不喜人靠近。”
於是,這些年,所有人形成習慣,不知不覺地遠離他,將他孤立在那萬人中央。
心不自覺地擰緊。他在那萬人中央,遺世獨立;她眼裡,萬人中央,也只看得見遺世獨立的他。
作者有話要說:天澈,還是沈落瀟,大家不要怪靈兒左搖右擺,是有原因的。要怪就怪步步好了,靈兒是無辜的。最後一定會有個圓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