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將審案的時間拖延下去,房玄齡自是無所謂的,此時見李恪發問,也只是平靜地點了下頭道:“也好。”
見房玄齡無異議,李恪點了點頭,走回了堂上,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高聲道:“退堂!”一起子衙役們忙高聲呼威武,這一日的堂審到了此時也就算是草草收了場,房玄齡並沒有多留,只是對著李恪兄弟倆拱了拱手便徑自離去,李恪則走下了堂來,貼到李貞的身前,低聲地道:“八弟,今日之事……”
哈,探虛實來了,嘿嘿,咱就不信你小子能耐得住。李貞自是明白李恪問此話的用心,不過卻並沒有立刻開口,遲疑了一下,左顧右盼地看了看,這才貼著李恪的耳邊道:“三哥,紇幹承基透露了一個人的下落,只是尚不知其真假,待小弟派人去查實一下,再回報三哥如何?”
“哦?”李恪一聽之下,頓時愣住了,眼珠子飛快地轉了好幾圈,這才猶豫地追問了一句:“何人?”
“王繼!”李貞輕輕地說了個人名,卻令李恪渾身一振,險險些就此脫口叫了出來,滿臉子狐疑地看著李貞,一時間不知說啥才好。
老爺子派房玄齡來參與審案,擺明了就是打算以拖待變,這一條李貞心中早已有數,只不過李貞並不想按著老爺子的步調來走,那樣下去,李貞與其他兄弟一般,都難逃被貶的下場,如此一來,將矛盾提前引爆就成了李貞的唯一選擇,而王繼這個武庫一案的最關鍵人物就是李貞手中的一張王牌,一旦此牌打出,各方勢力必將因此而大動起來,事情必然將鬧大,如此一來,渾水摸魚也就有了可能,總好過被老爺子牽著鼻子走不是?這也正是李貞今兒個演出這場戲的目的所在,左右此時紇幹承基已被暫時封了口,只消王繼一出,紇幹承基開不開口都已經無大礙了,當然,這張牌李貞可以打,卻不能自己來打,倒是李恪這個主審官卻是最佳打手,至於李恪會不會上鉤,李貞也不是很有把握,只能是等著李恪作出選擇了。
李恪本就是個精明人,他根本就信不過李貞,更別說李貞這一系列的話語中破綻不少,哪可能真兒個地被李貞騙倒,不過王繼在李貞手中李恪倒是知道的,此時聽李貞德意思是打算交出王繼,並將交出王繼的由頭推到紇幹承基的交待上,心中不由地一動,暗自思索李貞的用心何在,只是任憑他怎麼想,卻也想不出李貞此舉的用心何在,如此一來,對於要不要接受李貞的好意,李恪就不免有些子犯難了——得到了王繼,此案立刻便能告破,太子那頭必然會全面反撲,朝局必然大亂,事情大有可為,這一條倒是符合李恪的戰略構思,可問題是在拿不準李貞的用心的情況下,李恪又擔心被李貞當槍給使了,一時間猶豫不決,許久沒有開口,只是死盯著李貞,想要從李貞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失望,還是失望,李恪死盯了李貞好一陣子,還是無法看出李貞的真實用心所在,心裡頭雖為王繼而心動不已,卻尚未昏了頭腦,沉吟了一下道:“八弟此言當真?”
哈,這小子動心了!李貞心中一動,臉上卻滿是凝重的神色道:“三哥,小弟也不知紇幹承基所言是真是假,還得派人去查過方知。”
“哦。”李恪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八弟,依你看來,何時能有個準訊息?”
“不好說,最快也得後日,若是一切無誤的話,後日一早怕就能有訊息了,不知三哥以為如何?”李貞輕輕地搖了搖頭道。
“後日?”李恪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皺著眉頭想了片刻,突地笑了起來道:“也罷,那就後日好了,若是有了訊息,八弟可知會哥哥一聲,如此可成?”
“成,若是有了訊息,小弟定不會忘了三哥,一準將人給三哥送去。”李貞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客氣地拱了拱手,轉身出了刑部大堂,徑直往王府去了,李恪愣愣地站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