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沙飛駝笑了笑道:“陛下能有自知之明,當可保得我龜茲一方安寧也,末將放心了。”
那班這才明白沙飛駝此二問題的用心所在,不禁有些子慚愧,苦笑著道:“前番寡人誤信讒言,與大唐交惡,實乃失策之舉,雖幾經彌補,卻不料,唉……”
沙飛駝不以為然地說道:“不然,陛下誤矣,就算陛下不曾得罪過越王殿下,其又豈能容得我龜茲在側安睡,或遲或早總是會發兵來攻的,此乃越王平天下之志也,絕無更改之可能,故此,陛下大可不必將上次出兵之舉放在心上。”
沙飛駝所言那班自然早就心知肚明,否則上一次也不會趁著李貞與西突厥鏖戰之際來個背後捅刀子,只可惜算來算去,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落入了李貞的算計之中,落得個兵敗如山倒之慘況,此時想起,心中兀自疼得慌,不由地長吸了口氣,這才算是將心中的怨氣強行壓了下去,一雙眼精光閃閃地看著沙飛駝道:“而今越王將復至矣,計將安出?”
沙飛駝略一沉吟,不慌不忙地道:“陛下明鑑,敵強我弱,非戰可勝之,是故不戰為上,以末將所知,越王首取之地將是于闐,其道理無外乎是為斬斷吐蕃入西域之道路罷,實無甚可說之處,然則,于闐路遠,非旦夕可至,而我龜茲又近在咫尺,是故,不排除越王行假道伐虢之計,以借道為名先取我龜茲,而後再行出擊于闐,故此,末將以為我軍當防著越王此舉,不可給越王以悍然出兵之藉口,可在同意越王借道之請求之同時,收縮舉國之兵力,全力鞏固王城,不給越王以可趁之機,令其不得不知難而退,與此同時,加派人手,將軍情轉告于闐、疏勒二國,讓此二國合力協防,而我龜茲則按兵不動,待得越王大軍與上述二國陷入苦戰之餘,斷其糧道,迫使唐軍因缺糧而潰敗則大事可成矣!”
“哦?”那班眉頭一揚,默默地思索了一陣之後,突地開口問道:“那為何不趁勢去取高昌、交河等地,以此斷唐軍之後路豈不是更為直接?”
“不妥。”沙飛駝搖了搖頭道:“越王行事素來留有後手,若是我軍貿然前去攻打堅城,只怕正好落入其圈套中矣,兵敗倒是小事,一旦徹底激怒了大唐,從而引來關內唐軍的大舉出擊,高昌之禍便是前車之鑑,而斷其糧道則不同了,那道路本就是我國之境,借與不借,借多長時間本就是我國的內政,縱然越王因此而兵敗,好面子的大唐天子也不見得會派大軍不遠萬里前來征伐,反倒是有重重處置越王李貞之可能,待得李貞一旦被調離,西域之地又有何方勢力能擋得我龜茲之崛起,此天賜之良機也,陛下切莫因小而失大才是。”
沙飛駝的話如同一盆涼水一般將那班徹底澆醒了過來,這才明白事情的關鍵所在,頓時大喜過望,一彎腰,向著沙飛駝躬了下身子道:“寡人受教矣,能得將軍指點,乃我龜茲當興之兆啊,寡人不勝歡喜。”
“陛下言重了,末將之殘軀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沙飛駝後退了一步,以示不敢受了那班的禮,緊接著一頭跪倒在地,亢聲表著忠心。
“好,哈哈哈……,好!你我君臣二人齊心協力,當可一振我龜茲之雄威!哈哈哈……”那班高興得咧著嘴,哈哈大笑了起來,那愉悅到了極點的笑聲在院子裡飄來蕩去,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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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塔瓦庫勒湖會戰(一)
貞觀十七年五月中旬,安西大都護府派出秦文華為使節,與龜茲國王那班舉行會談,商借過境通道一事,雙方經過數日之友好協商,達成一致意見——安西都護府以馬三百匹、牛五百匹、絲綢一百匹為代價,取得過境之權利,由龜茲國出借塔里木河邊之沙雅小城為安西唐軍之糧運中轉城,此城在唐軍南征之時暫歸唐軍管轄,戰後返還於龜茲。
貞觀十七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