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人相勸,但張義就是不聽,最後還是小婉勸慰,讓他不必心急,待孩子稍長再考慮這件事情:“張二哥,這裡的事情不急,義父已經派了鐵牛過來幫忙,又有張大哥照拂,倒是長安那邊嫂子還沒有出月子,孩子尚小,你這做父親的不能離開。”
好說歹說,此事才揭開不提,將話題移開,小婉卻是離了席,讓這般男人自在喝酒。
回到後房,哄了正在逗留四條小藏獒的寶兒,便進了屋坐下,紫鵑上前呈上了單子。張義這次過來,不僅帶來了年貨,而且還捎來了不少從長安買來的一些稀罕物件,現在長安的商路四通八達,尤其是那些波斯胡,將生意都做到了皇宮。二人照著單子將那些稀罕物都拿進屋裡,小婉留了幾樣好的自用,又給寶兒留了一些好玩的,其它的準備賞賜給紫鵑她們,又從中擇了一些準備年後回禮的。
雖然這兩年她們夫妻在外,遠離長安,但逢年過節或者遇到了什麼好物事,總要準備一些禮物,往京城相熟的人家送去……這平時常敲木鐘,關鍵時候才能有響應。
又使用人將送來的年貨登記了入庫,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料理妥當,小婉鬆了口氣,笑著對紫鵑說道:“這些倒是來得正可好,要不年後都不知道往外送些什麼了,涇州這地方比不得滄州,總不能買了豬羊再送回去。”
紫鵑卻道:“話是如此,禮尚往來也是人情,可有些虧呢,那些傢伙貪默民脂民膏,送禮送的輕鬆,可咱家裡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
小婉放下單子也是輕嘆一聲:“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人家是做官為賺錢,‘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咱家卻是賺錢為了更好的做官,做個好官。”
紫鵑笑道:“家裡有賺錢,做官自然不需要貪墨,這是以銀養廉之策。”
以銀養廉……養廉銀?
小婉記得好像是哪一個朝代有過養廉銀一說,好像就是變相提高官員的收入,不過這個政策不是很有效果,人的貪慾幾乎是從來不會滿足的,只要他有了可以攫取的機會,心性不堅的人自然而然地就想伸手,給他再多的傣祿也是枉然。
微不可察地搖搖頭:“紫鵑,還有這些布料和脂粉給府裡的女眷都分一份,到底是過來,或多或少總是個意思”
紫鵑點點頭:“夫人說的是,這些布料、脂粉在安定可是買不到的,她們一定歡喜。”
無論外面世界如何,無論大家還是小戶,日子都要照常地過。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每到節日,張陵夫妻倆少不得要去各府上拜見,便是倒了滄州,也是如此。不過,今年在涇州的這個春節,倒是過得清閒了許多,倒也有貼子進來邀張陵出去赴宴,只是被張陵婉拒了,張府上上下下現在也有百十號人,再加上程鐵牛和張楠都在這裡,熱鬧無比,在小年的時候,滄州那邊送來了滿大車的鞭炮、年貨,張楠領著寶兒這回有了營生,等程鐵牛來了之後,三個人越發的膽大,看上去倒像是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忒沒正形。
到了三十,小婉親自寫了十餘付對聯,又用紅紙寫了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福’字,命人張貼在門上,大紅燈籠也早已經準備好,廚房裡傳出陣陣濃香,爆油聲滋啦啦的響。
下晌的時候,一掃上午的忙碌,闔府上下開始吃團圓飯。在內宅正廳,擺了一桌,男人們在那兒喝酒,則廳裡也擺了一席,女眷們和寶兒在這邊吃飯。
雖然說主僕在家裡沒有同桌用飯的規矩,可張忠、張義他們幾個,以及紫鵑、雪雁和幾個屋裡的丫環,小婉和張陵都沒拿他們當外人,而且人多在一起吃飯熱鬧,除了外面的些人之外,這些屋裡的僕人也都在一起用飯,便是那八位保鏢也在另外一間屋子單獨上了一席。
廳裡那桌,雖然張忠、張義都是自居為僕,可在張府的資歷老,張陵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