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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頁

蔣熠:「我有,你不老說我是個小狗。」

鬱唯禕:「」

平時極力否認自己狗,這會兒又承認得這麼快。

她心裡愈疼,眼淚含在眼眶,軟軟的小奶音就染上了剋制不住的輕顫:「那怎麼找到的?」

蔣熠默了默:「就,用手找到的。」

鬱唯禕心臟一顫,像被鈍劍狠狠凌遲。

用手那可是臭得連清潔工打掃時都要戴手套的垃圾桶啊!他平時潔癖得連有味道的豆腐乳都不能容忍,卻在臭氣熏天的垃圾桶翻找小到幾乎看不見的戒指

鬱唯禕忍了很久的眼淚無聲滾落,在手背上濺起滾燙的漣漪。

蔣熠溫柔抬起她的臉,擦去她不想被人看到的眼淚:「沒那麼難找,真的。」

對當時的蔣熠來說,比起無法開口的撕心裂肺,身體還能感知到的嗅覺,還能教他真切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他幾乎是在剛開出小鎮時就後悔了,立刻掉頭,回到倆人分手的地方,夕陽殘血,整個小鎮充斥著盛夏悶熱的氣息,他後背黏濕了汗,身上沾滿著果皮剩菜的殘渣,蚊蟲在他四周嗡鳴,聒噪的蟬聲佔據了他此後三年聽到都會頭痛的記憶,他卻在那時彷彿感覺不到它們的存在,所有的精力都凝聚在那枚尚未找到的戒指。

暮色變暗,他開啟手機的手電筒照明,這才發現手上有劃傷——可是不痛——他屈膝半跪在地上,繼續翻著越來越少的垃圾,路過的流浪狗停下,沖他狂吠,他當時已經無法冷靜地思考問題,第一反應是朝它揮起拳頭,也許是他當時的樣子太嚇人了,那條狗在再次發出兩聲吠叫後,轉頭離開。

直到他找到戒指回家,看到鏡子裡狼狽不堪又陌生的自己,才猛然意識到,他連狗都不如。

可是,如果鬱唯禕還願意回頭,他就是變成狗,也依然想要和她在一起。

那天晚上,蔣熠發了高燒。

半夢半醒間,他好像看到了心愛的姑娘,拉著她手求她別走,姑娘溫柔回應著他,清冷柔美的笑顏和軟糯嗓音幾乎教他真的以為自己沒有和她分開,直到第二天睡醒,手機裡大段大段沒能傳送成功的被拒收微信,給了他當頭一棒。

她真的離開他了,沒有回頭。

蔣熠在渾渾噩噩燒了三天,終於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收拾東西回了英國。

鬱唯禕沒能流下的眼淚,在男人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中,無聲蝕骨。

她極緩地眨了下眼,握住男人被自己眼淚浸濕的手,然後,放到自己脖頸,引著他摸上項鍊:「幫我取下來。」

蔣熠取下被姑娘體溫暖得溫熱的戒指,給她戴到無名指——有些松。

他垂下眼,濃睫擋住了男人眼底心疼自責的情緒,餘留他溫柔的嗓音:「別哭,等結婚時我們再買一對。」

鬱唯禕破涕輕笑:「我以為你現在就在求婚。」

「不,要先表白。」他握上她手指,放唇邊輕吻,離別三年不曾重遇的對戒在夜色裡閃著瑩瑩的光,卻都不及他看向她時眼底的熠熠星辰,「禕禕,和我在一起。」

鬱唯禕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湧,仰起臉飛快擦去,沖他淺淺一笑:「我還欠你五萬塊錢。」

蔣熠輕揚眉,沒明白她為何突然提及這個。

「可以用我餘生所有的時光,以身相許還債嗎?」

那些初時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後來彷彿只要不還完,就可以永遠和他產生羈絆的債務,慢慢長成鬱唯禕一直藏到現在從沒敢說出口的私心。

清冷慣了的姑娘第一次這般勇敢地當著鏡頭,對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說著他最想聽的略帶羞恥的話。

蔣熠眸光瞬深,將姑娘攬進懷裡,低頭正欲吻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摘下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