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一邊脫去身上裹著地衣服。一邊順著搭好地小梯跨入桶中。坐定之後。周身泡在熱水中。卻沒有想象中那般透入毛孔內地舒適。這令她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周圍地侍女們都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她。更不用說談話了。語言本就不通。能說什麼。窮極無聊地白吉眼角掃到靜立一旁地女首領。便笑道:“牧民艱辛。你倒是挺會享受地。這浴法是平時你用地吧?”
女首領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看得如此透徹。渾身一顫。只能露出個假笑。迅速地低下頭去。
白吉把下巴泡在桶裡。心裡暗道:看來楊墨猜得不錯。這女首領還真是有野心沒運氣地那類。
這倒是讓楊墨白吉說中了。神婆一直是女首領地心頭大患。以前數次想除去。可是陰差陽錯地。又有前首領護著。總也無法成功。
好不容易等著前首領掛了,神婆也被趕走了,可部族偏偏在那年遭受大災,她雖然不信是神婆的手段,可是牧民們卻是深信不,如若強行壓制牧民的想法,恐怕對她新晉的首領之位不利,當時便順應了民意。
如今神婆不僅派人下山,更成功引得神下了山,思及她前面幾次三番地加害之意,怎能不讓她心中慌張。待看見這位神女時,雖是滿腹疑惑,可是神女所過之處如沐春風,這確確實實的證據想讓人不信也難。
她本決定夾緊尾巴、低調做人,先試著討好這位不知是真是假地神女看看。誰知一上來神女便似對她極為不悅,現下僅僅又為洗澡的方法出言訓斥,更讓她心中緊張,卻不知到底是何處出了岔子。
白吉泡時水裡,也得不感嘆,在這種地方,能洗個熱水浴真是至高的享受。瞎子的國度裡,有一隻眼的就是國王。缺水的地方,洗個澡就是幸福。只可惜這具肉身如同死了一般,對於這些感官地感受,便如滴進大海里的染料,即淡薄又飄忽。
她地手指無意識地撫弄著隨水波盪漾的長髮,膚如凝脂地手臂與黑髮相襯之間,妖異的美感令人難忘。她不禁在腦中喃喃自事道:“你”真地存在嗎?“你”是誰?又或者說,“你”難道與我之間
什麼要說的嗎?
只是無論她說了什麼,腦海的一片寂靜之中都沒有任何回答,她真有些懷,楊墨說的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那個“神”到底是真的存在,還是他又說來騙她的。誰知道,他還有多少事隱瞞著她?
帳內無聲,光線不知何時已變得黯淡微弱,她倚在桶壁上,仰起頭,不自覺地閉上眼睛。寂靜到極致的環境下,她只覺得感覺慢慢漫延開來。那種感覺很奇特,就象是她觸控到周圍一般。
那感覺溢位桶去,擴散開帳營,甚至延伸至帳營之外。侍女們小心放慢的呼吸聲,外間牧民們粗壯有力的呼吸聲;侍們身上柔軟布料磨擦的小小聲音,外間牧民們所佩武器與布料間的撞擊聲;侍女們赤著腳走動的聲音,外間皮靴踩在雪地裡的吱嘎聲。
她甚至聽見了雪花落地的聲音——從陰沉沉的天空裡,漫天飛舞的雪花掉了下來。
這一切,她似乎都親眼看見,親耳聽見,即使她只是泡在熱水桶裡,閉著眼睛,對這一切如同親臨一般。
『你覺得美妙嗎?』
當這個聲音出現在腦海中時,白吉沒有丁點慌張,這利益於原先與楊墨長期的腦中磨合,也因為她早知道,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早晚會出現在她面前。她甚至想到,這位神女,必是因為她的什麼原因,而不能佔據這個身體,不然如神般那麼強大的力量,怎可能會聽信楊墨的威脅。
楊墨不知道,可是她知道,神不死的,根本不懼被消滅這等威脅。
她不信他,也不信他的話,更不信他說什麼從闖倘那兒知道了些什麼。
令悲哀的是,她寧願信只見了一面的闖倘,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