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灰塵。
這些工人,雖然疲憊,但是能夠得到較多的報酬,因而為了自己和家人而樂意多辛苦一些,從這裡,我們更加能夠理解徐州渴求人力的原因了。
而在看到了這些工人們川流不息的作坊之後,我暗自斷言,恐怕過得不久,我們就是在與明帝國內最有勢力的人之一打交道了。
不過,我們也可以看到,這些人畢竟還是剛剛從土地中脫離出來的,骨子裡還是充滿了對土地的眷戀。我經過看守的允許之後曾經同幾個路上碰到的工人聊天過,發現他們中普遍的想法就是辛苦幾年攢點錢,然後在徐州或者在別的地方買下一片土地,交給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來耕作,重新成為農夫。
從這裡我們也可以看出趙進集團現在所面臨的一些問題了。您知道,就我們在義大利的經驗來看,對於工坊來說,一個熟練工人比幾個學徒工都更加有用,培養一個熟練工人的代價也十分不菲,如果培養出一個熟練工人,結果沒幾年他就攢夠了錢回到家鄉置辦土地的話,那麼潛在損失就將是十分驚人的。所以,如何解決這些前農夫對鄉土的眷戀,使得他們能夠儘量留在工坊當中繼續做工,恐怕是趙進集團所面臨的一個問題。
另外,經過我和看守我們的人的交談,我得知了一個訊息,趙進的妻子赫然正是一個富有的鐵礦主的女兒,這位鐵礦主的獨女,顯然為趙進帶來了一大筆的嫁妝,至少使得他可以輕鬆掌握徐州的鐵礦供應渠道,打擊了所有競爭對手。
——我無法相信這僅僅是趙進的運氣,這會不會是趙進在幾年之前還沒有崛起的時候,就已經有意識地開始為自己未來的商業計劃做準備了呢?如果是的話,恐怕這個年輕人比我們想想的還要更加厲害。
另外,這也說明,趙進透過親緣和朋友等等關係紐帶,已經在他自己身邊聚集起了一股擁有極大財富的勢力。
同時,透過和幾位作坊的負責人交談,我還發現,整個徐州的對外貿易,是掌握在趙進所設立的一個機構手中的,而這些負責人只是根據這個機構的命令來組織生產而已。
這個機構,雖然名字是貿易廳,雖然表面上只負責對外貿易事務,但是實際上同時涵蓋我們德意志的商行和行業協會、甚至還包含了一部分法律機關的權力,很顯然是趙進為了壟斷自己轄區內的商業利益而特別搞出來的機構。
不僅如此,這個機構甚至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壟斷地位來組織生產,避免因為價格競爭而損傷工坊們的利潤,保證趙進集團可以從中源源不斷地獲得穩定的利源,以便實現他在經濟之外的目的。
這種壟斷式的商業機構,不由得讓我想起了荷蘭人設立的東印度公司。然而卻比東印度公司要進步得多——東印度公司用掠奪和屠殺擴張自己的商業利益,而這個機構卻用商業和來讓大多數受益,至少讓徐州地區的人們受益,至少我所看到的人們,是從其中深受好處的。
同時,我們也可以從趙進的這個舉措,再次看到明帝國政府的統治在這個地區已經衰弱到了怎樣的地步,以至於這種巨大的改變竟然並未引起什麼注意就已經推行了下去。
從我上面所說的東西,您恐怕也可以看出來,趙進和他的集團都充滿了野心,也擁有足夠的讓野心成為現實的能力,他們甚至都沒有費心去掩飾這一點。
在歐洲,美迪契家族在尋求對整個義大利的統治,而在握有比美迪契家族更加龐大的財富之後,趙進集團的野心,又怎麼可能比美迪契家族更小呢?
我們很快就看到了這種野心的證明。
在經過徐州城的時候,我們看到了一支正在行軍的軍隊。
在之前,看到押送我們的那些人的精悍、齊整、紀律嚴明的作風、然而卻得知他們僅僅只是徐州集團的非正式戰鬥人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