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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進的酒坊是暴利,這暴利的一部分就來源於漕運系統的漕糧換酒,而且趙字營的流民系統,也靠著漕運上那些沉積下來的“損耗”漕糧養活,至於鹽市和集市上的各色貨物,也都是和漕運有關係,最起碼也是運輸上相關。
看著餘致遠臉色一僵,趙進笑著繼續說道:“而且這漕運是天下命脈,若有人貿然去動,定然會招致天下震動,然後是天下之敵,趙字營不過是鄉下一支團練,難道你要讓我們去被天下兵馬圍剿嗎?”
屋中眾人神色頗為微妙,因為這番話趙進和他們曾經講過,但那種情形是一個意思,在這時說,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趙進臉上依舊微笑:“餘公子想找趙字營去做這樣的事情,又許下了那等不切實際的重利,是覺得我等愚蠢糊塗,還是覺得武人容易誆騙?”
餘致遠身後的老管家臉色一下子慘白,餘致遠神色倒是鎮定,居然笑了下,然後沉默不語,吉香看著他的眼神頗為不善,其他人的眼神也是轉冷,餘致遠沉默了會,又是開口說道:“倒是在下操切了”
說完這個又是沉默,然後搖搖頭說道:“趙員外或許不知道,在下前些日子在碼頭上看火,我餘家的沙船就那麼被大火焚燒,家父和在下的心血就這麼被燒成灰燼,每想到這個,在下就心如刀割,他們想要我不做,我偏要做到底,憑什麼我家為民做事,卻有這樣的下場,既然他們這麼狠絕,那我就要針鋒相對!”
誠懇的說完這些,餘致遠才苦笑著拱手,解釋說道:“在下怒極心急,氣得昏了頭,所以才急躁了些,倒是讓趙保正誤會了,還請見諒。”
話是這般說,不過趙進的客氣,王兆靖的認同年,讓這餘致遠難免有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看著趙進和屋中諸人年輕歸年輕,打扮的都很樸素寒傖,幾個人看著更有些木訥,餘致遠人在江南最繁華的松江府呆久了,難免心中會有些輕視,更不必說,這個時代通行文貴武賤,世家士子,又是中舉的精英文人,面對著這些年輕的武人“莽夫”,想要耍些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餘致遠先前說那些話的時候,一直仔細觀察王兆靖和如惠的表情,在他想來,只要這二人沒有反駁,自己就可以試試,這二人想不通,那其他人也想不通。
對餘致遠來說,這場面隱約有些尷尬,好像撒謊被揭穿了一般,不過這少年神童,二十歲出頭就開始做漕運改海大事的的人物也不一般,臉絲毫不見紅,只是歉疚的苦笑,說自己心急說錯了話。
這份鎮定倒是讓趙進和夥伴們對他高看了些,餘致遠就像方才什麼都沒說過一樣,滿臉悲痛義憤神色,站起來躬身懇求說道:“趙保正,太湖水賊白日行兇,燒了我餘家二十一條沙船,還威脅我餘家滿門性命,這樣罔顧王法的兇徒橫行,在下夜間不能安眠,還請趙保正替在下主持公道,若能剷除這些湖盜水賊,在下願意報效萬兩,就算不能剷除,一切花銷都由在下承擔。”
“這倒是退而求其次,這個比漕運改海要小很多,可太湖水賊一直是這南直隸綠林中最大的一股,乘船縱橫湖上,趙字營是陸上的團練,若是想要對太湖水賊動手,這大股人馬穿州過府怎麼辦?渡江怎麼辦?到了太湖邊上又怎麼辦?真當趙字營有三頭六臂了嗎?”趙進笑著問道。
太湖水域廣大,南直隸三府和浙江三府環繞周圍,蒙元時曾專設水軍萬戶管轄,在太湖周邊沿岸尚有王法,而在湖中則是個無法無天之地,原因很簡單,官府沒有足夠的水師力量,湖面太過遼闊廣大,根本沒辦法管。
有漁民百姓生活在船上,有綠林水寨在島嶼綠洲上的紮營,這些人都是王法管不到的,更有傳說,當年張士誠的餘部一直在太湖水域繁衍生息,圖謀再起,也有人說是陳友諒餘部的。
因為沒有王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