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搖搖頭;笑著說道:“來吧;總有他的事情做。”
這邊正在閒聊;院子裡已經忙碌起來;貨場這邊也有銀兩儲存;城內酒坊銷售的銀子大部分都是積存在這邊;如果不夠的話;雲山行和雲山樓那邊還可以籌措;劉勇正指揮著人搬運。
沒過多久;王兆靖和陳旱也騎馬回來了;進爺威震徐州;這二位的名頭也是響亮;請人出城做事;大家都願意賣個面子。
他們兩個回來沒多久;董冰峰騎馬也到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趙進還以為是先前徐州衛沒有派人參加援軍的事情;剛要開口寬慰;董冰峰就急忙說道:“大哥;就在城外和咱們的人匯合得了訊息;說今天中午北岸的境山徐家過河了;開始賑濟災民;招募青壯男女;現在已經運走了幾千口。”
“什麼?”趙進笑容消失;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
人力就是財富;何況還是這些青壯男女;打完城下惡戰;趙進就打算把他們吞下來;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境山徐家是徐州頂級豪強;在境山、茶城一帶經營煤鐵生意;挖煤冶鐵;這都是需要大量人力的產業;可青壯勞力往往是農戶的頂樑柱;招募起來不容易;這些來自山東的青壯流民自然就是最好的後備;沒有根基;又是飢餓無依;只要拿出糧食和吃食;立刻就可以招募無數。
“……流民從山東過來;在境山茶城這邊就沒怎麼受到阻礙……流民潰逃的時候;河上的船燒的也蹊蹺;難道這徐家是算好的嗎?”王兆靖沉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其他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自家苦戰打下來的;莫名其妙的居然被別人摘了桃子。
“大哥;這就集合弟兄們過去;把這些流民圈住了。”石滿強怒聲說道。
“不急”
“再不急;人不是被帶走;就是餓死了”石滿強有些急了。
趙進深吸了口氣說道:“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個;現在就派人回何家莊;讓如惠騎馬去雲山寺;今晚我在雲山寺山門前和他見面;然後集合所有的老家丁跟我去;先去安排這個;佈置完隨我出城。”
這兩件事做得快;只不過先前的好心情都是蕩然無存;趙進翻身上馬;看了看臉色陰沉的同伴們;冷聲說道:“做完這個;咱們去找徐家的麻煩”
黃河岸邊發生什麼;徐州城內發生什麼;距離徐州西門五里處的援軍營地那邊沒人知道。
在這個營地裡;各路團練義勇;或者是一時熱血衝頭;或者是想要和趙進交結;甚至是想要趁火打劫的;這些人現在都很快活;除了十幾個各懷心思的頭目之外;下面的人都恨不得一輩子留在這裡。
不管來時心意如何;畢竟在這徐州城下和流賊廝殺過;救下了瀕臨崩潰的徐州城防;每個人的確都是這徐州城的恩人;這個實實在在;城內的人認這個道理。
往日官府攤派;大戶小戶誰也不願意;可現在各個不含糊;殺豬宰羊;烙餅蒸饃;一鍋鍋一筐筐的送到城外;雖說漢井名酒耗費大;供應不起這個;可別的燒酒也不是沒有。
這些團練義勇平時都做不到每噸吃飽;即便是那些江湖人有不少都難得吃肉;這樣的犒勞一來;當真是和過節一樣;各個滿嘴油光;吃的高興。
大家也知道這日子沒幾天;可官府還有一筆銀錢要給;到時候腰包鼓著;風風光光的回去;死傷的鄉親弟兄也有個著落。
本來大家對這些都不怎麼指望;可進爺這樣的人物信誓旦旦的承諾;大家都是信了。
沒曾想就在這喜氣洋洋中;突然城內幾位士紳出來;很是難為情的和大夥說;官府不發犒賞了。
大家打生打死的過來救援;好不容易把這城池救下來;官府卻是這般涼薄;當大家是紙糊泥捏的;就沒有一點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