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希望。你真不必難以釋懷,與其追著死者不放,不若去尋一下……你娘。”
節南是妾生子。
節南聞言就笑,“我以為除了父親兄長,還有早逝的母親,應無他人知曉,連我兩個姐姐都不知道,只當我同她們一母同胞,料想不到夫人也知道此事。至今鳳來縣無人提及我是妾生子,夫人能守口如瓶,我也該對劉家放心了。”
至於劉夫人那點為孃的私願,她只有羨慕劉家仨兄妹的份。
“你娘在桑家雖只待了一年,但我與她頗談得來,你來我往過幾回,直到……”那是個神秘美麗的女子,劉夫人至今不曾忘懷。
“直到她拋夫棄女,一生下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節南從來知道,她爹自她懂事起就告訴她了,如今想來,離家之心也自那時始,“劉夫人說你倆談得來,她可曾說過她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
劉夫人搖首,“不曾。我與她都愛鳳尾琴,寥寥幾回見面也僅說琴彈琴罷了。她琴藝極高,對音律十分通曉,天生一雙靈巧好手,十指比常人纖長。你爹與我皆以為,他雖救了你娘,你娘卻不甘流落偏僻山縣,報恩之後便走了。你不知,你娘她……與我這等尋常婦人大不同……你爹與她並不匹配。”
節南呵笑,“夫人過謙,今夜我才知夫人不但是當家撐梁,還是女中丈夫,不居功,但重諾,比薄情女子不凡得多。”
劉夫人以為節南說反話,只輕輕嘆息,“待你到我這般年紀,操持一大家子,自會明白我的難處。退親一事我百口莫辯,不過在你心裡擔個自私偽善之名。”
若沒有這樁她爹一廂情願的娃娃親,或許她還能和這位夫人攀交,而今卻處之尷尬。節南道聲珍重,抬簾鑽出去了。
山風長冷,刀針般刺進單薄棉衣中去,扎骨寒。
今夜所獲,並不能打消她原本的復仇之計。
誰手刃了她的親人,她就手刃了誰。
至於未解的,尚不知的,不會使她焦躁。
師父教導:巧謀如棋,一步望三,算也,故而一步望三,解之,且記起手無回。
第二日,隊伍一路長驅,行得比第一日快,近黃昏時,八重過了五重山,照眾人計劃的,明午穩穩能到府城。
節南坐在車棚頂上啃乾糧,不論陳掌櫃怎麼喊,她都不去劉家那邊了,只遠望著王姓公子,眉頭飽皺,吃一口,看一眼,嘆一口。
柒小柒爬上來,弄出要把馬車坐翻過去的巨大震動,順著節南的目光瞧,嘻嘻笑道,“小山,今晚咱倆不如把那二位王家公子分一分——食了?本來只有一位,我還不好意思搶在你前頭,哪知有兩位,簡直天賜良機。”
節南聽小柒扯,就跟著扯,“你要食哪一個?”
“明琅公子我要不起,就要那個好玩的遠親公子。”食之,調戲之。
“遠親?”節南笑勾嘴角,“我看非也。明琅公子對他畢恭畢敬,周遭衛士二十餘名,守他如守珍寶,什麼遠親能有如此待遇?”
“我怎麼看著像軟禁?”柒小柒不是白傻。
“也許因他有軟禁的價值。”節南突然轉頭問小柒,“你可覺得他面善?”
柒小柒嘟嘴想想,“不覺。”
“是麼?”節南那雙眯眼漸漸放自然,“當真只是相像罷。”
王泮林和那人,怎能是同一個呢?
那般刁傲的聲音,那般遠冷的目光,與那人的溫文爾雅天壤之別。
而那人是隕落的光,也許昇仙了,也許輪迴了,她今生無緣,當然絕無可能再會。
“遠親公子像你認識的人?”柒小柒開始好奇,“稀奇!我倆秤不離砣,砣不離秤,還有什麼人,你認識,我卻不認識的?”
節南淡笑,“你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