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才感覺到,這一次的腳步聲有些凌亂和急促,連帶著剛剛還沉穩,甚至略帶著死寂的呼吸聲也變得慌亂急切起來。
“喂!你不用這麼急吧!我也只是偶爾瞄到過這個名字,並不確定是不是……更何況已經是上個月的事了,他不常來的……”
我耐心地等著他們走遠,然後用堅決不容置疑的聲音說:“哥,我們走吧。”
哥哥還沒說話,阿姨已經笑道:“走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藍藍是等不及想去街上體驗一下外國節日的熱鬧了吧?”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站起身來。在哥哥扶住我的瞬間說:“哥,我記得你說過,這裡有後門吧。”
“恩。確實有,不過出去後是個沒什麼人經過的小巷,所以很少用。”
我點頭:“哥,我們從後門走吧。”Blue Cheers的費用都是在點餐的時候結清的,這也是承襲自中國某些中低檔餐廳的制度。
“藍藍,你……”
“哥。”我用不大的音調重複了一遍,“我們從後門走吧。”
在這半年來,常說我越來越深沉難測,也越來越拿我沒轍的哥哥,最終還是聽從了我的話。
我在哥哥的攙扶下行走在清冷的小巷中,巷中的雪顯然無人清掃,所以厚厚的堆積著,只除了幾塊大概是別人家門前的小空地,踩下去才沒有吱吱的感覺。
阿姨忽然讚歎道:“如果不是藍藍非要從後門出來,我們也看不到這麼多月光下的雪。”
扶著我的哥哥連忙應承道:“是啊!想不到普普通通一條小巷,加了點月光,加了點雪,就變得這麼漂亮。”
我只能聽,只能想象,卻看不到此刻置身的是怎樣寧靜優美的景色中。但我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唯一渴望的,是那個青衫銀絲的男子,如果此刻正站立在巷口的轉角,等待牽起我的手,該有多好。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用看似從容的態度逃跑,然後在這樣清冷的月光下懷念另一個世界與我咫尺天涯的男子。我一直在想辦法讓哥哥抹掉一切可以讓他找到我們的痕跡,但這並不代表在被他找到的時候我要逃跑。
他已經來到瑞士了,他甚至已經在剛剛我讚歎過的Blue Cheers餐廳中發現了哥哥的名字,所以我知道,憑他的能力,很快就會找到哥哥在這個洛桑城中的工作地點以及住處。當初費力遮掩的一切變得毫無意義,可我並不打算逃。
為了他,打破我現在的寧靜生活,離開我熟悉它每一寸構造的小別墅,我怎麼可能會做這麼愚蠢的事?可是今天,我依舊逃了。究竟是不想在溫馨高雅的Blue Cheers中上演一出狗血的重逢戲碼,還是突如其來的闖入讓曾經的傷口又撕裂流血,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深吸了一口氣,耳中已隱隱聽到了大街上歡快的喧鬧聲。那種彷彿能讓任何人隱跡其中的喧鬧讓我不自覺的安心,我笑笑,撕裂的傷口又慢慢結痂。雖然隱隱的痛依舊存在,但傷口能這麼快復原的喜悅,又讓我不自覺的安心。
當唯一露在層層包裹外的額頭和眼瞼感覺到一股溫熱時,我知道我們終於來到充滿節日氣息的大街上了。我伸出手,摸索著揉上宇飛被阿姨梳得很整齊的頭髮,很順手地把它揉亂,然後開心地道:“飛飛,平安夜快樂!聖誕節快樂!”
“你這丫頭!”哥哥無奈地斥我。
阿姨卻毫不在意,反而很開心:“我們去買了聖誕樹然後回家吧。平安夜總還是在家裡開party比較好。”阿姨的適應能力很強,也容易心平氣和地接受外來事物,除了學習能力沒有年齡佔優的我和哥哥強外,她已經能很好地在瑞士這個山清水秀的國家生活了。
我們走進一家專門賣聖誕樹,聖誕老人裝束即一些精緻禮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