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隻雕,則是挾諸王侯,以令天下。
最重要的目的,則是擒拿常歌——為此,他做了兩手準備。第一手便是白蘇子於行軍前,將常歌拿下。若白蘇子失敗,他在秦嶺佈下天羅地網,只等常歌上鉤。
他算準了,常歌定會借道秦嶺,直取長安。
明面上看,如果大魏想要對五國相王宴會動手,勢必會調動軍隊,而距離此地較近的襄陽、樊城皆屬楚國,西部的上庸、漢中又屬益州,魏國南陽等地雖有屯兵,但地勢低平,毫無遮擋,倘若大規模行軍,必然會引起注意,因此,魏國唯有自秦川以北調兵。
秦川以北,兵力最充足之處,便是大魏都城長安。
常歌慣愛聲東擊西、屢出奇兵,若常歌布陣此局,定會趁著長安城空虛,使一精兵小隊,飛越中原脊樑秦嶺,天降都城長安。
因此,司徒玄稍稍動了動謀略,五國相王以軟筋散巧取,而大魏的主要兵力,則隱匿在八百里浩蕩秦川之中,準備生擒常歌。
大魏左將軍劉復盛反反覆覆地看面前這張行軍圖,一切皆按部就班,常歌的楚國精兵如他們所料,借到秦嶺,直奔都城,可他心中莫名惶恐,總覺得一切似有何處不對。
他搖搖頭:「我覺此事有蹊蹺。」
澤蘭溫和一笑:「復盛將軍謹慎,這是多慮了。」
「不。」劉復盛抬手製止,「……你未同常歌共同徵戰過,並不瞭解常歌。我曾是常歌之父常川麾下大將,常川此人便深諳兵者詭道之理,次次戰役,無人能揣度出他心中所思,布陣更是留下數道後手。」
劉復盛雙目出神:「而常歌,青出於藍,比之更甚。」他搖頭道,「精兵越秦嶺之事,我怕……是個圈套。」
大魏幾十萬大軍皆匿在浩浩秦川當中,此事重大,決不能出半點紕漏,澤蘭進一步問道:「復盛將軍此言可有根據?」
劉復盛眉頭深鎖,嘆息一聲,吐出二字:「直覺。」
澤蘭笑道:「常歌再用兵如神,也不可能事事先知先覺,何況已經出現翻越秦嶺的小股精兵,不正是印證鉅子和復盛將軍的猜想正確麼?我也尊崇常將軍,但敬佩的,乃其毅力與膽氣。請恕澤蘭直言,當今在世的諸位將軍,尤其是大魏當下的這些將領,似乎對常歌的兵法……有些過於懼怕,乃至神化了。」
劉復盛緘默不語。
從戎之人對常歌多有尊崇,正是因為術業有專攻,真正調兵遣將之人,方能明白常歌的詭沒難懂。
眼下魏國將領兵士大半是大周朝遺留下來的編制,要麼跟著常歌出征過,要麼聽著常川常歌征伐的故事一路成長,正因熟知,卻愈發懼怕。
常歌,正是大周最銳利的尖刀。
澤蘭見他仍舊鬱結,只得寬慰道:「退一萬步講,縱使常將軍天降奇才,我等凡人琢磨不到他的心思,那鉅子與復盛將軍二人一道,當能與常歌相抗一二,復盛將軍,無需太過焦灼。」
「不,我還是覺得此事有詐。」劉復盛道,「八百里秦川,稍稍一個偏向,便有可能迷失於無人林海當中,一旦錯過五國相王的時辰,魏國軍隊一旦回撤,想要再出奇兵奪了長安便是難上加難,此事常歌斷不會冒險。」
他手指點在地圖之上:「這個入川切入點太偏僻,原本相王時辰就緊迫,常歌的軍隊不走最近的終南山,反從此處翻越,反而繞行多費了時辰,我覺得這是處疑兵。」
澤蘭的笑意也淡了不少。
「這樣,我們還是按照鉅子的行動執行,你仍舊帶魏軍駐紮此地,堵截常歌。」
劉復盛取下兵器架上的長劍,澤蘭見狀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