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被他逗出淡笑:「你脾氣不壞。」
常歌只搖頭:「你去同軍士說,看他們打不打你……哦,他們不敢打你。」
祝政莞爾。
常歌猛然坐起身,攪得周圍熱流湧動,他忽然認真盯住祝政的眼睛:「你說想如何就如何麼?什麼都可以?可當下起效?」
「當然。」
常歌眼神驀地一亮:「我要你每日不摟著我睡,你……你實在是太熱了!」
祝政面不改色:「這個不行。」
常歌頓時鬧騰起來:「你剛才說什麼都可以的,這才過去……一炷香都沒到吧!」
「不行。」
「君無戲言的!」
「就這個不行。」
常歌把自個腦袋趴在祝政肩膀上生氣,左想右想還是氣不過,張嘴在他頸上狠狠來了一口。
常歌洗去一身的疲倦,更了乾淨衣裳,一出門便頓住步子,他左右嗅了一番:「烤全羊!」
羊的確烤好了,循著味來的也不少,快到用膳的偏殿時,常歌居然聽得些許熟悉的嬉鬧聲音,他回頭望了祝政一眼:「你將她接來的?」
祝政跟在他身後半步處,輕緩點了點頭。
常歌將門一推:「棋文!」
棋文長袖都挽至胳膊肘,正踩著凳子同幼清划拳。常歌愣了片刻,險些沒認出來,他一回過神,當即厲聲道:「幼清!怎麼將公主帶成這樣!你們還喝酒?!公主還不到十四歲!」
幼清趕忙將身子一縮,邊跑邊喊:「是公主帶壞的我!」
「常二哥哥!」棋文振翅的鳥雀般迎了上來,「你別怪幼清,是我要他陪我划拳的,你看!」
棋文將掌心攤開,其上盤著一條青花小蛇,看著才出生不久,僅有指頭粗細,它察覺到常歌的目光,高高抬起脖子,極快地吐了次信子。
常歌后頸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棋文卻親暱地摸著小蛇僅有拇指大小的三角頭,溫柔道:「她在同你打招呼呢,常二哥哥,你看,它脖子後面有個三角形的花紋,是不是特別可愛?」
常歌簡直沒眼看:「不可愛!拿走拿走。」
現在他不用問也知道,棋文這段消失的日子,被藏在何處。八成是被祝政藏在滇穎王莊盈那裡,她那裡姑娘倒是多,也沒人敢得罪穎王,安全是安全,就是將規規矩矩的公主帶得有些偏。
方才被常歌嚇跑的幼清沒多會又回來了,這回幼清還沒進門,鹹香味便率先溢了滿室,他旋風般拐進來,將鐵盤往桌上一撂,表層烤的脆黃的嫩羊羔綴滿佐料,肉絲之間的油脂在燈火下閃著澄澈的金光。
常歌抽出左袖中的短匕,熟練片起羊肉,他剛片了三片,幼清已下手撕了一整個羊腿,但那羊腿恰巧是白蘇子面前的,二人險些打了一架,坐在一旁的景雲默默朝旁邊挪了挪,離紛爭中心遠一些。
有常歌盯著,棋文不敢再擼起袖子行酒令,只能眼巴巴看著常歌祝政分著益州琵琶醉,常歌詐她道:「棋文,你能喝上幾杯?」
棋文心思單純,將頭一偏樂滋滋笑道:「我能喝上半斤黃酒哩!穎姐姐說,我半斤下去,臉都不紅,天生是喝酒的好手!」
常歌端著的烏木樽咔嚓捏開了個口子,棋文不明所以:「常二哥哥,你這木頭酒杯也太脆了些!穎姐姐都用的銀樽,至少不會裂縫!」
祝政慌忙奪下烏木樽,又拍拍他的膝頭:「消消氣。」
「對了,我有件事要同你們說。」棋文舉著個羊前腿,吃得臉上都是黃澄澄的亮油,她想了想,放下羊腿,在一旁布巾上認真擦了手,面著常歌坐好,「之前政哥哥不是託人來問,我之後的打算,要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