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面上閃過一絲內疚之色,自責道:“都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和他喝酒的時候都未留意到他有什麼不對勁,要是我能及時察覺開解他,他也不會後來再去酒樓喝酒,不會弄丟良妃的遺物還得這一身病了。”
“九弟也不要自責了,良妃就是他的死穴,無人能解吧。”我長嘆了一聲,問道:“那策妄阿拉布坦的事,可是還與胤禎有關係?”
他面上又有驚訝之色,看樣子我又猜對了。他似有些遲疑,半晌才道:“十四弟想向阿瑪請命率軍攻打阿拉布坦。”
難怪他要避著我了,他想領這軍令,胤禩不挺他卻推薦費莫正德,他肯定是想揹著胤禩做這事的。其實自死鷹事件之後,他們的關係就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他再不是那個只會依附胤禩的小孩子了,他也是有大志的人,這種情形下想自立門戶也無可厚非,他在朝中極為活躍,拉攏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有背叛了胤禩的人,那一年胤禩閉門不出,這些事卻都是知道的,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心裡多少還是會失落。而胤禎一方面也是不想他不開心,另一方面畢竟也有私心,出於利益、內疚等各種原因,也有意無意對他多了迴避。其實這些都是很正常自然的心理,只能說有些無奈罷了。
胤禟看著我,似有些費解地道:“這件事上,我是真不知道八哥怎麼想的,難道他真是想借助晨風那些舊部的力量……”
“不可能。”我搖頭打斷他道,“晨風的舊部都以為他是戰死沙場,而且還被追封為鎮國公,他們對皇上感恩還來不及,誰還有其他心思?皇上心裡也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根本不介意連帶著將他們一起升職加封。胤禩又怎會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打算?況且你說阿拉布坦襲擊哈密,費莫正德請戰那是去年的事,胤禩不是一直沒理麼?”
“對了,是有些奇怪。”他點頭沉吟道,“就是他知道十四弟有那請戰的打算後,才去勸阿瑪的。可他壓制著十四弟又是什麼道理呢?十四弟得了好處,對我們都有好處。”他皺著眉頭長嘆了一聲,“果然,他還是不滿十四弟這兩年私下做那些事了。”
“當然不是那樣的。”我輕嘆了一聲,淡淡道:“胤禩做事向來都是從大局考慮,我想他現在不讓胤禎領這軍令,是想保護他,不想他成為第二個晨風和他自己吧,而且也是想為胤禎爭取更大的利益和機會,現在領這幾千先遣兵馬刺探敵營有什麼意思?正式開戰了,統帥那十萬大軍才是要緊。”
他“哎呀”一聲,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拍大腿道:“一定是這樣的,可他怎不說出來?還讓十四弟對他有所誤會。”
我長嘆道:“如果他說出來胤禎能聽得進去,他何須去勸皇上允了費莫將軍的請命?”
他真是費力不討好,兩邊不是人。這一次,不說康熙要不要對他消氣,我想他心裡恐怕也永遠不會原諒這個對母親如此薄情寡義的君王了。
夜裡,他又開始發燒,時時說著胡話也是叫著額娘。次日一早我就差人進宮去請太醫,李德聰來診視之後,仍說是輕微傷寒,只需堅持服藥就可痊癒。
那兩道藥還很有效果,中午的時候,胤禩終於醒了。
我喜極而泣,他卻一臉冷淡,看了一眼我纏著紗布的手,似不想說話,又閉上了眼。良久,緩緩伸手摸上脖子。
“這兩日你昏迷不醒,我很擔心,就拿了那個指環去祈福,結果……”我深吸一口氣,繼續編道,“結果回來的路上不小心弄掉了……”
“不必編這些謊話。”他閉目打斷我道,“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守著他兩天兩夜,沒想到他醒來對我竟是這樣的態度,頓時滿腹委屈,可想到他心裡的苦,卻又只能無奈一嘆,轉身走出門去。
傍晚他從房裡出來,吩咐人準備車馬,要搬去西北城郊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