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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正要救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她的家人,其他人都是附帶。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南朝太子可以死在朝堂上任何人手裡,唯獨不能和武林扯上關係。
所以,她殺人可以毫不手軟,因為她順應的。是聞昱丹這位未來天子的心。
沈萬成功策反了大批武林中人,她抓住了動手的最好機會,從那個困局中走了出來,可他卻身中數十箭,瞬間斃命。
而陳濟山,他又遭遇了什麼?
他們,怨她嗎?
“夏……公子。”
華如初連忙收了心神看過去,道:“是我,我現在不好動。就在馬車裡和你說話,不,杜寨主,麻煩你把他放到馬車上來。”
杜寨主本就是個爽快了,聞言二話不說就把人抱著輕放進馬車。自己退了出去。
“陳濟山,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交待?”
陳濟山困難的搖了搖頭,因為他的動作血又從嘴裡流出來,接連不斷的,黑紅的血。
“沈萬是否還活著?”
華如初咬牙,“是,他還活著。”
“那……就好。那……就好,他……答應會……幫我照顧……妻小,我死了……也……也能安心。”
華如初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一個將死之人,只得連連點頭應承。“你放心,我也會讓人照料你的家人。”
陳濟山臉上露出放鬆的笑意,“有夏公子……這句話,我……我就更放心了。我……我信你的人品。”
急促了喘息幾口,從口中流出的血量大了許多。陳濟山也知道自己就要交待在這了,想到自己冒死換來的資訊,突然緊緊抓住華如初的手,彷彿迴光返照一般,說話也連貫了,“夏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前面,前面有埋伏,全是弓弩手,我聽他們說你們朝這個方向來了,我是,我是裝死才能留著一口氣來報信,夏公子,你,你比我們都有出息,你一定要活著,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定要……”
聲音越說越急,越說越高昂,卻在一個頂端嘎然而止。
挺起的身體直直往下倒,手垂落下去。
眼睛卻大睜著。
不用去探鼻息,華如初也知道這個人死了。
就死在她面前。
祁佑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抬手把車窗上的簾子放下來,又看了雲書一眼。
雲書會意,和夏言兩人將人抬了下去。
紅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將染了汙血的被子扯走。
馬車內重新恢復平靜。
“如初……”
“我沒事。”華如初搖頭,這是早就設想過的結局,現在是難受也好,痛苦也罷,在做下那個決定時她就該自己擔了。
“反過來想,他用命拼來的訊息挽救了更多的人,就是到了閻王殿,閻王也會給他挑個好人家投胎的,我不難過。”
那你就別笑起來像哭啊,祁佑心下嘆息,將人摟進懷裡拍了拍,笨拙的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我真的沒事。”
“恩,是我難受。”
潛臺詞是他需要安慰嗎?
華如初往他懷裡拱了拱,那就安慰安慰他吧。
於是,手理所當然的環上他的腰,藉著他的體溫,驅散心底的微涼。
兩人都沒有說話,任時光流逝。
小小的一隅,彷彿自成一個世界,裡面有愛,有溫暖。
直到,雲書的聲音響起,“公子,杜寨主讓我來問問您,接下來是個怎樣的章程。”
等了一會,裡面才有聲音傳出,“等我一會,我再推敲一下。”
“是。”
收回手,把掉下來的頭髮把上扒了扒,華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