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妻,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如何捨得離開她。
他才剛剛過上順心的有人關心的日子,要是他真的回不來了,他死都不會瞑目。
回府後。兩人誰都沒有說要去主院,而是直接回了屋。
罩籠還在起著作用,華如初將自己縮了進去。
她覺得冷,從身到心的冷。
這祁府,冷得讓人透心的涼。
祁佑靜靜的陪著。不發一言。
他不知道能說什麼。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過自由。
當那幾個敲定了時,他便只能聽從,反抗不能。
頭一次,他那麼想做自己的主。
想由自己來決定自己的未來。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的不能自己。
在被子裡摸索著抓住如初的手緊緊握在手心,祁佑給出保證,“我會回來。”
華如初不語。
“以後。我會變得強大,再不會讓人肆意擺佈。”
華如初依舊不語。
“以後,我會讓高高在上的那人也不能想把我如何就如何。”
華如初抬頭,冷笑。“你這是想成為弄臣權臣嗎?”
祁佑抿嘴不語,如果能讓自己擺脫現在的境況,就是成為弄臣權臣又如何?
“真正的自由,是無人管束。想去哪便去哪,做的任何決定都能遵從自己的心意來。不用權衡,不用退讓,不用勉強,可就算你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臣子又如何?能做到嗎?就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他又敢說自己就完全自由嗎?身居高位,不得已會更多,到時不要說保住初心,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會保不住你那條命。”
祁佑不想承認如初說得都對,“至少沒人能再想將我如何便如何。”
“皇帝要是叫你去死你去是不去?”華如初心火更甚,“你權力再大,始終是人家的臣子,只要一道聖旨,他就能剝奪你的一切;你要真想自由,便脫離這一切吧,脫離太子,脫離祁家,只有你不再是祁家的大公子,不再是太子的第一心腹,你才能如願。”
華如初冷嘲,“你捨得下嗎?從龍之功不止能讓祁府翻身,一旦事成,你必成重臣,到時一呼百應,祁家眾人以你馬首是瞻,你捨得?”
看祁佑想答,華如初搖頭制止,“你不用那麼快回答我,好好想想吧,就算你真能捨下也不是現在,祁家這艘破船現在離了你就要沉了。”
祁佑趴伏在罩攏上,久久無言。
祁家背在他身上太久了,在他有記憶以來記得最牢的就是要為祁家謀利。
守護祁家已經成了本能,哪怕再反感再厭惡,現在放下……他做不到。
就像如初所說,他要是現在離了祁家,這艘船就要沉了,他這麼多年的流血努力就全白費了。
他如何能甘心。
這一日,小院裡的氣氛低迷得丫頭們連走路都踮著腳尖,生怕驚動了屋裡的兩人。
小姐和姑爺的那一番話也讓她們知道了姑爺即將上戰場的事。
華家的下人以前並不像現在一般人人都有幾手。
可小姐還很小的時候便重新定下了規定,以前的老人就算了,新進來的人卻都是從小就要習武的。
能被小姐挑著跟來太原,身手自然都不差,但是身手再好,戰場對於她們來說依然遙不可及,且帶著血腥。
百姓最怕的就是抽壯丁,最怕聽說前線又潰敗了。
而現在,她們的姑爺卻要上戰場了。
就是親自守在門口的雲書,心底都是忐忑不安的。
門突然被開啟,“去個人將冬菲叫來,要快。”
“是。”雲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