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他在一起時,她只覺得時間太短,一分一秒都珍貴。
人們可以肆意妄想,將她的暗戀說成是天真的少女心,膚淺的崇拜,盲目的依賴,戀父情結……誰讓她生命裡出現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將其他人都襯得黯淡無光。
只有他。
她重新開始寫日記了。他們每次見面,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他穿的是什麼衣服,又對她說了什麼話,她都會記下來。
她沒想要感動誰。她也透過這種途徑得到了滿足。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喜歡他。
林悠告知他答案。
「其實我很想談戀愛。但我只想和我喜歡的人談戀愛。」
訾嶽庭一邊沏茶,一邊在聽。
「所以你不用覺得我還很懵懂。我準備好了。」
林悠深呼吸,說:「早就準備好了。」
訾嶽庭私以為自己算是見過風浪的人。活到這個歲數,無論遇上什麼事,都能做到平心定氣,心無波瀾。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小姑娘的率真,讓他無可招架。
這年代,遍地都是速食愛情,開啟手機就能找到伴侶,無非是聊以慰藉,能作伴幾夜全憑緣分。嘴上掛著情愛、美食、文化、藝術,偽裝高雅。其實撕下麵皮,都是一樣蠅營狗苟。
他不喜歡pop art,不喜歡大眾審美,也不喜歡人人都急於追名逐利的生存模式。
他無意追逐詩與遠方,心中也沒有綠洲。他只是從某一天開始,對俗世生活厭煩膩味。
遊歷人間,難得遇上一泓清泉,比起欣喜,他更想保護它不受沾汙。
戀愛就像畫畫,也像品茶事。慢慢來,沒什麼不好的。
無奈她總比他心急。
訾嶽庭側身,扶著她的肩膀,問:「真準備好了?」
林悠點頭。
「那把眼睛閉上。」
她照做不誤。
他們都脫了鞋,盤腿坐在竹蓆上。
借一點身長優勢,抬起下巴就能吻到她。
林悠做足了心理準備,但與想像中不同,這是一個輕巧的吻,只比上次的蜻蜓點水略深那麼一點。
但林悠不知道,這其實不是他的本意。
他看見她眼皮在顫,雙手緊張地捏在腿側……到底是沒經驗,牙口咬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深入的機會。
訾嶽庭滿心無奈。
淺吻結束,他仍託著她的下巴沒鬆手,目光定在她的唇上,「小時候箍牙了?」
不是箍過的牙,很少有能長得這麼齊整的。
林悠答:「沒有。」
北川不像錦城,十年前,大街上都見不到個牙醫診所。小縣城裡,很少人願意花五六千塊給小孩戴個鋼絲牙套,尤其女孩子,更不樂意被叫做鋼牙妹。
林悠解釋說:「我小時候很愛舔牙,導致乳牙還沒掉就長了新牙出來。拔過一次,特別疼,之後就長了教訓,換牙期一直很聽話,再也不敢亂舔牙。」
訾嶽庭說:「難怪。」
林悠還在回想剛剛的經過,沒緩過勁來。
這是她的初吻。
「下次……能不能……提前讓我準備?」
看來是嚇著了,連說話頓句都有不利索了。
訾嶽庭故意逗她,「你不是說早就準備好了。」
「不是心理上的準備。」
林悠懊惱道:「我剛剛吃了梅子。」
訾嶽庭點頭,「嗯。酸。」
他嘗到了。
林悠的兩頰開始升溫。
他們現在的姿勢,要接吻擁抱,其實都不太舒服。
訾嶽庭放平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