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嶽庭開啟水槽蓋,往裡撒了兩瓶蓋的通渠粉,然後往上頭澆熱水。
「等一晚上,明天應該就通了。」
他將瓶子遞到林悠手裡,站起來,「這瓶還夠你用個兩三次。」
林悠見他衣服沾濕了,後肩處有一塊水漬斑駁。又要說謝謝,又要說:「你衣服濕了。」
這水也不髒,是花灑上漏下來的。訾嶽庭說:「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訾嶽庭離開浴室,折返回客廳。林悠就跟在他後頭,也沒頭沒腦,就好似一個跟班。
訾嶽庭還是和上次來時一樣,只環顧了一圈,沒坐下。林悠問他,「你吃飯了嗎?」
「吃了,飛機餐。你吃了嗎?」
「沒有。」
「不吃飯怎麼行?」
林悠嚥了下口水,「下午給一個女犯人搜身,我有點沒食慾。」
訾嶽庭想像不出那畫面,但從林悠的表情看,他猜應該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訾嶽庭說:「走吧,我陪你去吃點東西。」
林悠當然樂意,但她身上還穿著睡衣。
「你等我下,我換身衣服。」
訾嶽庭點頭,「我在樓下等你,這裡停車不太方便。」
這是真話。老社群沒有劃分車位,路道逼仄,停車極為不便。他怕擋著別人過路,還在擋風玻璃前留了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以備需要移車。
林悠回到臥室,換了身日常的衣服,白t恤闊腿褲。她也就半個鐘頭前洗的澡,發梢還是濕的,不過三十五度的天,不吹頭髮也行。
準備出門時,她想到林旼玉的話,於是折回到臥室,坐在鏡子前認真擦了一回口紅。
林悠對著鏡子,臉轉過來轉過去,左右看看,好像是有那麼點不同。口紅提氣色,還顯白。
林悠很快收拾好下樓,他的車就停在正單元樓前,已經發動有好一會兒了,裡面的冷氣也夠足。
坐上車,林悠說:「我以為你要在北京多呆幾天。」
「學校有事。」
「大學不是放假了嗎?」
「學生有畢業展要準備。」
「噢……」
林悠怕冷場,接著問:「你坐飛機累嗎?」
「不累。」
「……」
直到她的問題耗盡,輪到訾嶽庭問她了。
「為什麼沒回電話?」
林悠撒了個謊,「後面睡著了,就忘了。」
她說謊時有一個特點,就是眼神飄忽,不敢直視人,對自己的話非常不肯定。
但訾嶽庭沒有深究,只當這事就過去了。
他問:「你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
林悠想了下,「有家冷吃兔,口味挺好的。」
他們所裡的人常去那家吃夜宵,評價不錯。
訾嶽庭沒意見,「那就吃這個。」
這點他們的觀念很一致,浪費時間思考吃什麼是最沒意義的。
馬草塘地方不大,商業區轉一圈就能找見這家美食店。
蒼蠅館子,煙火氣濃旺。客人摩肩擦踵,通常走一桌,就要來一桌。
林悠事先跟他講,「我不怎麼會吃辣。」
「麻呢?」
「可以。」
由於沒有不辣的口味,訾嶽庭在選單紙上勾選了微辣,備註要麻不要辣。
這家的吃法不太常規,冷吃兔是乾鍋端上來的,配菜可以自選新增,有點像麻辣香鍋。
訾嶽庭動起筷子,嘗了一口。兔肉鮮香酥脆,的確算得上是美食店,但唯獨有一點缺陷。
他一本正經道:「這家是自貢人開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