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在家吃晚飯,電視裡在播一檔真人戀愛綜藝。當女生說出自己想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時,男生的態度突然變得沉悶。
這個場景在訾嶽庭的腦中,仿若deja vu閃現。
……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這男人就不靠譜,典型的只是想玩玩。」
「也許他是在考慮現實問題,自己的經濟實力,兩人以後的生活……」
但只要他說一句不同的見解,馬上聲音就會響起,「看,你們男人就是會為男人找藉口。」
話一出口,就把男人放在了性別的對立面上,根本無法繼續融洽地交談,無論怎麼回答都是錯。
訾嶽庭突然問:「你覺得這個男的怎麼樣?」
林悠沒什麼太多的想法,「他可能有自己的顧慮吧,也可能,就是單純的不想結婚。這也沒什麼錯,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想要什麼的權利。」
「就這樣?」
「這是個綜藝嘛,綜藝……不都是假的嗎?」
林悠反問,「這很重要嗎?」
訾嶽庭搖了搖頭,「不重要。」
一點兒也不重要。
生活可以很簡單,很質樸。
難的是如何學會從複雜中抽離出來。
自從搬到荷塘月色後,深受園區藝術氛圍的薰陶,林悠覺得自己不能只做個門外漢。她想更靠近他,更瞭解他,從他熱愛的藝術開始。
在園區散步時,路過家規模不小的畫廊,林悠駐足看了一會兒。
最近好像有展出,有不少人在內里布置場館,外牆上也掛著巨幅的展覽海報。
畫廊裡走出來一個長發的男人,站在門口點菸,見她的目光落在展覽海報上,於是說了一句:「現在是開放時間,可以進來看看,免費的。」
男人留著小鬍鬚,潑有墨點的牛仔褲配工裝,渾身上下透露著藝術家的氣息。
林悠手裡還提著東西,另一隻手撐著柺杖,走路都有些吃力,於是婉拒,「下次有空再過來。」
男人多打量了林悠一眼,問:「你是不是住在隔壁街區?」
「噢,是。」
「187?」
林悠詫異,「你怎麼知道?」
男人笑了,「我和訾嶽庭,老朋友了。」
適才自我介紹,「我叫何冰,這是我的畫廊。」
何冰這個名字,林悠是聽說過的,但並不是從訾嶽庭口中。
主流媒體上那些誇誇而談當代藝術的稿文中,基本都會提到何冰的名字,並且總是和前衛與先鋒掛鉤在一起。
看見外牆海報上的確印著碩大的「何冰」二字,林悠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何冰掐了煙,主動過來:「需要幫忙嗎?」
林悠說:「沒關係,我自己能行,不麻煩你……」
何冰卻已紳士地接過她手裡的塑膠袋,「幾步路,我幫你提過去。」
林悠不好再拒絕,只有與他道謝。
路上,何冰問:「你不是做藝術行業的吧?」
林悠答:「不是。」
何冰毫不意外,「是,我猜到他不會再找圈內人。」
何冰雖然沒有問她和訾嶽庭之間的關係,但這種事,猜也都猜得到。
林悠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茬,何冰緊接著便說:「你沒有見過他前妻吧?以前我們經常在一起喝酒,挺熟的。」
幾百米路,林悠走不快,只能被動地聽何冰和她說故事。
「他前妻發起瘋來那叫一個嚇人。就有一回,我們在千島湖辦了個面對面的藝術座談會,一夥人。頭兩天都好好的,有一天晚上,他倆回酒店,為了個什麼事吵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