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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這小會,老戴是徹底撒手不管了,可沈一安跟這案子較上勁了,還是三天兩頭沒事兒就去酒吧盯梢。

沈一安這人裡子比較耿直,他之所以對這個案子這麼有勁,主要還是覺得當初誤會了人家,心裡過意不去。自己也誇下了海口,要破不了案沒個交代,面上難看。

沈一安這麼執著有他的道理,但林悠對這個案子的熱情,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到了傍晚,不管明天是不是早班,林悠都主動要求跟沈一安一起去盯梢。沈一安難免有些心花怒放,覺得林悠是怕自己一個人太寂寞,才跟著來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尋思著林悠應該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就趁著盯梢的檔兒和她聊天,從家裡幾口人聊到大學生活。

林悠也不想故意瞞著什麼,她的人生原本就很平淡,能說的實在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沈一安在聊自己,聊到他為什麼考警校,破過的第一個案子,去過最有意思的一個城市。

其實沈一安想追林悠的苗頭全所人都看出來了,就他自己還以為是個秘密。沈一安這人比較簡單,心裡兜不住事,遇到什麼事,開心的不開心的,都會說,好像說出來了就不算是個事兒了。

但林悠不會,她不習慣和人展露自己的內心,哪怕是最近的親人朋友。

她來盯梢,是真的為了查案,要說有別的心思,也和沈一安沒關係。

後來的幾天錢珊照舊定時到酒吧上班,二手網站上的東西還掛著,沒有買家出現,錢珊傳聞中的「男友」也一直沒有現身。

連續加晚班,林悠也撐不住。輪休的那天,吃過午飯後林悠就悶在房裡沒出來。林文彬來敲過一次門,她裝睡沒理,到了五點多,又來了第二趟。

林文彬和汪虹平時住三層,林悠和堂妹林旼玉住二層。林旼玉十五歲,上的是本地最好的國際學校,最近去春訓了,不在家。

林悠沒想要跟林文彬對著幹,她對叔叔嬸嬸是有感情的,離開了北川,這裡就是她的家,叔叔嬸嬸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開啟門,林文彬就站在門口,說:「我朋友搬了新家,我們去吃個喬遷飯,你換身衣服。」

林悠心知肚明這個「朋友」是哪個「朋友」,耷拉著一張臉道:「我不舒服。」

林文彬知道她這表情是什麼意思,也不硬著來,「你要不想去,那就自己回北川和奶奶交代。」

林文彬很少用老家的事來壓她。從小到大,他對林悠都很寬容,她想考什麼學校就讓她考,要做什麼工作也由她自己選擇,甚至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寬容。但林悠今年二十四了,是成年人了,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繼續讓她活在自己安全舒適的小圈子裡,是一種錯誤的引導。

當年接林悠來錦城時,林文彬想過要把獨身的老母親姜玉芬也一併接過來。房間都準備好了,但無論怎麼做工作,姜玉芬都不願意來錦城,說要守著北川老宅直到入土。

她的骨血生在北川,丈夫也埋在了北川。對姜玉芬而言,北川是起點,也是終點。她一輩子都走不出那座山。

但對林悠來說,北川是一片廢墟,那裡沒有前途,也沒有未來。

姜玉芬不指望林文彬掙大錢發大財,也不要他們一家記掛,只求人安在,一年能有個信。姜玉芬是老羌族,孩子成了家,就要出去另立門戶,走得遠是好事。汪虹也是大度的人,這十年從沒把林悠當外人看待。他們這一代人吃了計劃生育的虧,經濟條件允許的家庭,能多養了一個孩子,是求也求不來的。

林文彬離開北川的時候,姜玉芬只給他交代了一件事,就是要照顧好林悠,別苦著她,大了再給她找個好人家。

姜玉芬的話,林文彬不敢薄待。實際上,好人家他早有人選。

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