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夜宿,是何種盛寵?從古至今,也未曾聽說有哪一個妃子得過這樣的榮耀。就是她謝丹娘,外頭看來是盛寵加身,可哪一日,不是承接雨露之後,天未明之時,就回了她的嵐蕭宮?
沒有比較之時,自然是心平氣和。可現在,皇后敢當著眾人的面將此事說出來,肯定是皇上已開金口。謝丹孃的心,如何平?氣,如何和?
謝丹娘那放在綢緞錦被之中的手緊握成拳,有些顫抖著的身子,很明顯能看出此時的她,有多麼不忿。那緊咬著紅唇的貝齒,那看著皇后的眼神,是那樣的不甘。
蔣如月自然是看到了謝丹孃的神色,心中好不得意。可嘴上卻說著:“呀,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臉色如此蒼白?”一副姐妹情誼濃厚的樣子。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貴妃娘娘身子還虛弱著,今日也說了許多話了,該好好休息休息了。”淺兒上前一步,站在蔣如月的面前說道。
若是再讓皇后這樣刺激皇貴妃娘娘,等下皇后走了,恐怕受皇貴妃娘娘氣的,還是她們這一幫做奴婢的。
蔣如月一改剛才與謝丹娘談笑時的笑顏,直接轉身,眯著雙眸,給了身旁的淺兒一記耳光,說道:“怎麼,本宮好心來瞧瞧你們家主子,不過才說了幾句話,你一個小小的奴婢,現在是要趕本宮離開嗎?”
“奴婢不敢。”淺兒立時跪在地上。
“你還有不敢的?”說著,蔣如月又回頭看著謝丹娘說道:“妹妹,不是做姐姐的說你。你的這群宮女太監,一個一個的規矩都如此鬆散,是該好好收收筋骨了。若是妹妹沒這個心力,不妨由本宮代勞如何?”蔣如月仍舊一副笑顏,好似真當是為了謝丹娘著想一般。
“莫非皇后娘娘還想杖刑臣妾身邊的宮女太監嗎?”謝丹娘冷笑一聲說道。不給蔣如月任何反應,謝丹娘看著小若,開口說道:“啞女,過來給皇后娘娘磕個頭,謝其不殺之恩。若不是那日皇后娘娘手下留情,否則只怕本宮是想要替你說話,也晚了!”
蔣如月從進來,就想著用養心殿留宿之事,跟謝丹娘炫耀,倒是一直都未曾發現小若的存在。
小若依言,走到了蔣如月的面前,忍著臀部的劇痛,小心翼翼地跪了下去。那傷口一次又一次的牽動,就算現在還未曾裂開,只要再跪上那麼幾次,恐怕也就差不多了。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果然是賤命一條!蔣如月在心中恨恨地加了半句。
小若杖刑事件,淑太妃穿插在其中之後,不知道帶給了蔣如月多少的麻煩。昨日威武侯夫人進宮之時,還向她委婉地轉達了她那位親哥哥的不滿。加上連續夜宿在鳳朝宮的書房之中幾日,將蔣如月氣得膳食都用不下多少。
“御醫看診,好藥用著,臣妾還撥了一個小丫頭伺候著她,好不容易才將她的性命保了下來。皇后娘娘瞧瞧,那傷還未養好,就眼巴巴地要跑來拜謝臣妾的救命之恩。”謝丹娘總算是從養心殿的事情之中走了出來。記起小若的存在,連忙箭頭對準蔣如月,話語之間,自然也是異常的得意。
“那日在大殿之中,此人差點害得妹妹流產,妹妹竟然如此善待她,果然是胸襟寬廣!”蔣如月冷笑著繼續說道:“既然妹妹都原諒了她,就當是本宮那日,白白做了一回惡人。”蔣如月是咬定小若,要將那迫害妃子流產的罪名,加諸在她的身上。
出身威武侯府的皇后想要迫害懷有身孕的妃子,是後宮醜聞,是蘭朝醜聞。即使謝丹娘想讓所有人看清蔣如月的真正面目,可她也不敢將大殿之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畢竟那日她們所說的一切,事關於五年之前的奪位。
皇后敢將小若拉來墊背,也就是因為料定了謝丹娘不敢明說。那些含沙射影的話,即使讓所有人懷疑皇后,那也不過是懷疑,誰又敢將懷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