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炮船”在後世,是爭議很大的一種兵器,支持者認為它本小利大,誠“守口利器”也;反對者認為它然並卵。不三不四,不倫不類。從未在戰爭中有過像樣的表現,根本是十九世紀中後期海軍發展史上開錯了的一朵奇葩。
關卓凡認為,“蚊炮船”的不盡如人意,根本原因,不在自身,而是人們一廂情願,使其後續發展,完全偏離了倫道爾的設計初衷。
“蚊炮船”設計之本意,是一種純粹的防禦兵器,主要作用,是在港口防禦作戰中,和岸防炮臺“高低搭配”,形成更合理、更立體的火力網。
“蚊炮船”的優勢有二,一,可以自由移動,可以佈署在任何港口的任意水面位置,海港可以,河港也可以;二,造價遠遠低於岸防炮臺,生產週期也短,不比岸防炮臺,非數年經營不為功。一句話,成本低廉,可以大數量佈署。
中國的特殊情況,使“蚊炮船”有更大的用武之地。
很早之前,關卓凡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中、法開戰,我的最大的軟肋在哪裡?
不是雲桂邊壤,不是福州馬尾,不是臺澎金馬,也不是天津大沽口。
是上海,是上海的高昌廟。
上高昌的“工業園”,下高昌的“自貿區”,是中國精華所在,是中國復興騰飛之根基,其價值,怎麼樣強調,也不過分。
可是,因為情形特殊,面對來自海上的威脅,上海又是中國自我防護力最弱的地方。
中**隊,無法大規模在上海的海岸及黃浦江岸修築炮臺,沿岸固防,戰端一啟,萬一法國人竟然溯江而上,炮擊高昌廟,則我何以為計?
雖然,出現這種情形的機率不會太高——在上海大動干戈,法國人顧慮也多。但是,凡事不可僥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關卓凡不可能把整支艦隊佈署到上海,但是,如果僅僅佈署一批“全甲炮船”呢?
這是做得到的。
進攻上海,對於法國人來說,冒天下之大不韙,得失難定,本來就是下下之策。面對“全甲炮船”的兇猛火力,法國人不能不想到,一戰下來,付出的成本將會大大增加,手上這盤生意,一不小心,就倒賠了進去。
於是,冒險以逞的念頭,就不大容易生得出來了。
這是“蚊炮船”正確的“開啟方式”。
但是,原時空,因為“蚊炮船”堅實的裝甲和犀利的火力,人們給予了“蚊炮船”過高的期望,總想拿它以小搏大——拿蚊炮船去搏鐵甲艦。於是,蚊炮船的甲板上,豎起了桅杆,速度變快了,噸位也變大了——從兩百噸一路漲到了五百噸。
終於,蚊炮船可以出海作戰了。
這個時候的“蚊炮船”,其實就是“微型鐵甲艦”。
可是,五百噸怎麼可能和五千噸比?天底下哪有這樣子的好事?蚊炮船速度再快,和真正的鐵甲艦比,還是差著一大節,在茫茫大海上,在一群幾千噸的大傢伙中間,五百噸的小人兒,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被吊打的命。
事實上,原時空,北洋水師的“蚊炮船”,唯一像樣的戰績,就是它碰巧恢復了“守口利器”的本色的時候。
甲午戰爭,1894年8月9日,三十隻日艦偷襲旅順軍港,三隻“蚊炮船”和撞擊巡洋艦“超勇號”一起,配合岸防火炮,猛烈還擊,日艦隊不逞而退。
這一次戰鬥持續的時間不長,日軍也並未大舉強攻,但可以見到,若得其法,蚊炮船的威力,絕對不能小覷。
可惜啊。
本時空,就讓俺來撥亂反正好了。
最後,來看一看“全甲炮艇”上的九英寸大炮。
這門巨炮的安裝和運作極有特色:炮身安裝在一套帶有四個支柱的地井式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