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直在研究一些新的東西。因為老師覺得,前人的東西總是太過古板,要求太過苛刻。前幾日我曾在朝上為陛下作畫,而畫風之所以會跟現在的畫大相徑庭也是老師教導的結果!”文淵伯在朝堂之上為梁文帝陛下作了兩幅驚世駭俗的肖像畫,早已是舉國皆知了。民間更是有不少摹本流傳著,對於這些話的評價也是褒貶不一。但是如果說這話是董大學士最新研究出來的成果,想必蜚語便不會那麼多了。
臺下是一陣沉默,都在思考著什麼,但是段重的話語卻沒有停滯下來:“想必我的師弟,也便是當今的大殿下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師弟曾經吟詩一首,便是受著老師提倡的新詩風的影響。我們現在對於詩歌的韻律、平仄要求實在是太為苛刻,但詩歌不過是個人感情的流露而已,老師認為這樣古板、嚴格的行文方法已經不適合詩歌的普及、推廣,而對於民智的增長是不利的。所以老師認為這詩歌的格式應該寬鬆、平緩一些。”
段重接下來便吟出了一首詩:《錯誤》。
“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響,三月的春幃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這是段重抄來的詩,冠上了蕭北平的名字。而這首詩在江南已經紅火了起來,所以南京城裡的仕子們也是有所耳聞。而在今日之前,這太學裡的學子們對這首詩大多還是嗤之以鼻的態度,然而此刻跟董大學士扯上了關係,又知道了是出自咱們大梁的大皇子之口,所有的非議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第四十二章 明道
段重的話著實有些大逆不道,正所謂民智本來就是愚的,又何談促進民智之說?但是既然是董大學士說的,那麼這句話正確與否,就值得商榷了。而在眾人懷疑與猶豫的眼光之中,段重並沒有停下話匣子,反而繼續道:“老師在我大理呆了幾年,並非不問世事,而是冷眼旁觀,淡然的看著南梁和北梁的征伐與分合,作為一個局外之人,所看的也是比較透徹的。”
“南梁重文,北梁重武,這是大家眼中都能看到的事情。而北梁重文之風並沒有為朝堂之上帶來對少益處,恰恰相反,仕子們沉於吟詩作賦,腦袋之上都懸著四個字,勿商國事。整日便是風花雪月、清酒紅歌,丈著一點所謂的才情,博取青樓女子的好感,縱金買醉,不思進取。報國拳拳之心何在?”
“昔年大梁尚未南北分裂之時,仕子們商談國事,針砭時弊,科考以論政為衡,切實體恤百姓,照顧民言,知百姓之疾苦,明治世之良策,百姓安居樂業,故江南積富,民生安泰。然如今科考取仕,單看文才不考律政,雖為朝廷之安排,但是天下能明眼看穿之人幾何?無不是鑽營詩律,考究經史,即便為官而有何用?能使百姓安樂麼,能使國力強大麼,能結束南北割據之勢,使天下太平麼?”
段重這一番話言之鑿鑿,置地有聲,一番話下來,全場寂然。這決然不是一個僅僅十五歲少年口中所說的的,這是董大學士的敬告。當人,段重自然是知道董大學士可是不會吐出這等狗屁不通的話來。而這一番話,不過是段重藉著董大學士的名頭說出來的而已。至於為什麼要說這些,因為段重的文才實在是。。。。。。太差了,必須要說出一點能夠鎮住場子的話。
而現在看來,段重這些話說出來,的確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起碼,這些所謂的博士們不會再可以出題刁難自己了,因為此刻段重自己正刁難著這些博士學究們。
眼看眾人皆是沉默不語,段重依然沒有停下來。“在在座諸位眼中,或許認為百姓本愚,何須開發民智。但是依老師看來,民智之愚鈍絕非只是百姓的愚鈍,更是天下仕子的愚鈍,朝廷的愚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