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適應,也常有波折,卻因田家的緣故,並未遭遇真正坎坷。今日他終於明白,不管在什麼時代,想好好生活都不容易。
見他眼神閃爍,秦管事這般的人精又如何看不出他現下內心矛盾,他抿了口茶,也不打算催促,只淡淡加上籌碼,“我懂這香滿屋乃是公子的一片心血,其實便是開了鋪子,也能繼續用你取的名。再者說來,背靠大樹好乘涼,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任何腌臢煩心事,對公子來說,不也是件好事?”
嚴君稍稍垂了眼,默然不語。這或許確乎是好事,可完全屬於自己與只有一部分屬於自己本就有所不同,若是這合作還摻雜了對方的手段,他到底心緒難平。只是即便是他,也清楚抗爭更不現實。單說今日這事,他不就完全被人橫搓豎揉想怎麼捏就怎麼捏麼?可見地位和權勢不平等時,話語權壓根是幻想。
秦管事想著得了吩咐莫要把他逼急了,又緩了口氣道:“嚴公子,我就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嘿!如今我做上管事,也難得對人推心置腹了……進我們府上的鋪子,那可比到別家做要好得太多。府里老爺太太也好,少爺小姐也好,都是厚道人,包管你吃不了虧。若是一時半會真決定不了,也不著急。我去衙門那邊讓把這事往後擱著,等你想好了再說,如何?”
這似乎已是極大的優待,要還硬頂著說不好,那就是在打秦家的臉,跟自己往火坑裡跳一般。嚴君只得道:“秦管事,讓我考慮一天,後天給您答覆,行嗎?”
“行,怎麼不行,那我就等著公子的好訊息了。”秦管事似乎已肯定他會答應,讓嚴君在心裡苦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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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怎的還沒回?”田易已不是第一次往屋子外頭瞟了,天色早漸漸暗下來,換作往常,嚴君這時早該到家了。
“大概被啥耽擱了唄!”田七可不像他,涮了鍋碗洗了手,又把給嚴君留的飯菜放到灶上溫著,“能出啥事啊。”
“誰說得好?”田易的擔心並未因他的話減輕,“難不成是遇了盜匪?”
“……少爺,你忘了?我們這根本沒盜匪。”他們這以平原為主,寥寥的幾座山也不算太大都被十里八鄉包在一邊,有盜匪也藏不住。田七提醒完,狐疑地瞅著田易,“少爺,你這莫非就是那句話所說……嗯,關心則亂?”
田易不置可否地衝他微微一笑,接著繼續轉頭往外看。四周現下已是一片安靜,側耳細細地聽了好半晌,也沒聽到馬車回來的聲響。想了想,他回屋拿了燈籠點上就朝外走,“我去找一找阿君,你跟成伯講一聲,若是我半個時辰還沒回,就叫成伯順著去尋我。”
“哎?”田七還沒來得及反對,就見田易已出了院子穿過田疇往那邊的路上拐去,他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心裡卻算起了時間。
沒走幾步,田易就覺著腳邊被什麼一個勁地挨挨擦擦。待他把燈籠往下照,就聽到從腳邊傳出喵的一聲。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小花你怎麼來了……”
燈籠柔和的昏黃光線中,小貓溜圓的眼睛微微眯起,叫了兩聲便跳到田易身上。田易也拿它沒轍,趕回去小貓不依,折回去太耽擱時間,只好抱了它往前走,邊撓撓小貓的脖子打趣,“莫非你也知阿君沒回,想出來尋他?”
“喵——”自然聽不懂主人在說什麼,小貓叫一聲就眯著眼窩在田易懷裡。
一人一貓走出去已有好一段距離,這一路上田易卻始終沒能瞧見嚴君。直到繞過了灣裡東邊的曬穀場,最後一絲隱約的暮色都盡數消失,四周影影綽綽的田地輪廓無法再看見,前面總算有馬蹄聲傳來。
小貓機警地張大眼,突然從田易懷中跳出去,叫了一聲便箭一般往前直奔。
莫非真是嚴君?田易趕忙喊,“阿君!”
果然從黑暗中傳來回應,“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