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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機會。

出了觀疇樓再向西走,一座古樸的木製建築掩映於竹林之中,門前一塊別緻的竹匾用篆文刻著“藻德居”。三阿哥告訴我,這是他的老師陳夢雷的住處。我記得這位老先生曾經編輯了《古今圖書整合》,原來這部鴻篇鉅著就是在這樣幽深的竹境中完成的。繼續向前,眼前的景象陡然變得開闊,走過一片好像廣場的空地,一座佔地面積很大的平房映入了眼簾。門口的兩個小太監忙不迭的請安行禮,然後引著我們走了進去。潺潺的流水之聲不絕於耳,我驚詫的尋找它的出處。才發現前方過道的兩旁是人工開鑿的溪流,連著大廳中央一個巨大的水池,而水池中白色的大理石雕像竟赫然是在浪花中誕生的維納斯。我緊走了幾步,來到水池邊仔細觀看這古希臘神話中的愛與美的化身。原來這雕像還是略作了修改的,輕柔的紗裙覆蓋著她那嬌弱的身軀,豐滿的胸部也被刻意縮小了。雖不及波提切利的畫作那樣傳神,可那捲曲的長髮,充滿稚氣的臉龐和腳下碩大的貝殼還是把她出水芙蓉般的美麗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是白晉神甫送給我的禮物,他帶來的工匠用了兩個月才完成的,說是他們西洋最美麗的女神……”

“維納斯!”我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

“你怎麼也知道?”三阿哥語氣中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就被驚訝代替了。

“我…”這下才覺得自己也著實有些大意,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也就對了。可沒辦法還要答話,只好嚥了口乾沫胡亂編道,“以前聽人說過西洋人也供奉自己的女媧娘娘,好像就叫做維納斯什麼的。”

“歐?”三阿哥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一點也不像相信的樣子。可我也謹守著越描越黑的真理,一句也不再多說,還把眼光轉向了別處。

環繞著水池的四周是六個獨立的房間,左面三間的門樑上分別寫著懷清、知秋和落夕,右邊的則是香榭、晴川和潤玉。。記得剛進大門的時候,張衡好像提到過潤玉閣,我便繞過水池,向著那扇門走了過去。

三阿哥也跟了過來,站在我的身後道:“這一間本來的名字叫‘潤月’,我叫人改成了‘潤玉’,可否配得上玉人玉容?”

一絲驕傲在心頭閃過,可我也清楚這“潤玉”二字自然還有另一層意思,一手推開門,心中的想法也脫口而出:“自古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恐怕這‘潤玉’二字是三爺的自得之作才對吧?”

“你的話總是有些道理。”身後的人無奈的一笑,跟著我的腳步進了門。

老兔寒蟾泣天色, 去樓半開壁斜白。

玉輪軋露溼團光, 鸞佩相逢桂香陌。

黃塵清水三山下, 更變千年如走馬。

遙望齊州九點菸, 一泓海水杯中瀉。

迎面的牆壁上掛著李賀《夢天》,這首詩本是我極喜歡的,但若用這蒼桑的感慨、磅礴的氣勢來點綴“潤玉”,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三阿哥見我一直盯著那幅字,便在一旁解釋說:“屋子裡的其他陳設都換過了,只是這幅字是省齋先生親手所題,有些不捨得。”

我趕忙移開目光,心想剛才已經說得太多了,再不能過分的表現自己,便低頭說道:“奴婢哪懂得這些,不過隨便看看湊個趣兒罷了。”

“你不懂,只怕你懂得還不止這些。”三阿哥的笑容裡溢滿了欣賞之色,“來,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說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三爺別取笑奴婢了,奴婢只懂得忠心侍奉主子而已。再者說,哪有奴婢與主子同坐的道理?”事到如今,也只好繼續藏拙了,做個不本分的奴婢可是要惹大麻煩的。

“如玉,你可知道這是哪裡?”很奇怪三阿哥竟然改變了話題。我看了看兩旁的傢俱陳設,和早已備好的一桌酒菜,心想這裡當然是你的別苑,總不會是飯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