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的氣勢,一切的一切都是老樣子,我很想毫不猶豫的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可我的唇,為何又會閉得緊緊地?我的心,為何又會使勁的左右搖擺?難道…
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套上了我的手指,低頭一看,竟然是那枚羊脂玉的扳指,正在我左手的無名指上打轉。我本能的想要摘掉,卻被他一把攥住了,“這玉最通人性,你若是一直帶著它,自然就不會這麼冷冰冰的。”
撇了撇嘴,彷彿挑釁似的對上他的目光道:“這算什麼,拿我的東西收買我,王爺也太小氣了吧?”
“很好,你還知道到這東西是你的。”他的口氣倒是輕鬆,俄而,臉上突然躥出一個很狡猾的笑容,“那就是說,什麼不認識、記不得,都是你變出來騙我的鬼話!”
“嗯…”這下我的舌頭當真有些不聽使喚了,雖說當初當初的話並沒指望他相信,但被他如此認真地當面拆穿,還真是讓人覺得彆扭。只好低著頭輕聲囁嚅,“我只說東西是我的,又不是人…”
“那也無妨。”他似乎早有準備,拉起我走到屋角的一架百花洋鏡前面。
平滑的鏡面裡映出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披散的長髮隨意的傾瀉在肩頭,彷彿一溪蜿蜒的流水。雪白的婚紗襯著她玫瑰色的肌膚,把她修長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微微卷曲的睫毛,略帶憂鬱的眼神,彷彿匆匆而逝的時光在青春的河流裡悄悄沉積。如果,能把那雙眸子裡的沉鬱一甩而掉,再注滿天真的隨意,我會認得出,那是二十一歲的小雨,正站在婚紗店的櫥窗前,憧憬而甜蜜的笑著。
“玉兒,嫁給我,作我的女人。我無法保證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但至少,我會一輩子愛你,保護你。”眼前的男子依舊一副篤定的神色,只是那至誠至深的話語,發自肺腑,竟讓我毫無招架之力。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徹底的被俘虜了,即使前途兇險,孤苦無依,也不願再與他分離。
垂著頭走到他的跟前,拈起他的一絲髮辮,與自己的長髮仔細的系在一起,低聲道:“儂既剪雲鬟,郎亦分絲髮。覓向無人處,綰作同心結。”
他一把把我摟在懷裡,輕齧著我的耳垂說:“始知結衣裳,不如結心腸。坐結行亦結,結盡百年月。”
①廊亦舫:上海的一家飯館,在黃浦江邊上。
②傅壽清歌沙嫩簫,紅牙紫玉夜相邀:出自清代王士禛的《秦淮雜詩》第十首,後兩句是:而今明月空如水,不見青溪長板橋。詩中感嘆昔時繁華之消失。其中傅壽、沙嫩皆為明末秦淮舊院名妓。傅壽能絃索,喜登臺演劇。沙嫩,名宛在,字嫩兒,善吹簫,為曲中第一。紅牙:紅牙拍板,唱曲用以整飭節奏。紫玉:簫。簫多用紫竹製成,故多稱“紫玉簫”。
③桃葉渡:渡口名,地在江蘇省南京市秦淮河畔,為“十里秦淮”的一個古渡口,曾是六朝時期金陵一處著名的送別點。桃葉渡之名的由來,要追溯到六朝東晉時代,大書法家王羲之的七子王獻之,他常在這裡迎接他的愛妾桃葉渡河。那時內秦淮河水面闊,遇有風浪,若擺渡不慎,常會翻船。桃葉每次擺渡心裡害怕,回此王獻之為她寫了一首《桃葉歌》:“桃仙復桃葉,渡江不用楫,但渡無所苦,我自迎接汝。”後人為了紀念王獻之,遂把他當年迎接桃葉的渡口命名為桃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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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日,徽音閣中那株憂鬱的萱草終於永遠的凋謝了。宮裡傳出來的說法是良妃娘娘久病不治,可沒過幾天,延禧宮裡所有的宮女太監卻也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也許,她也是厭倦了這裡的一切,只想回到來時的地方?如果是這樣,我倒希望她真的可以心含諼草,忘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