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連忙跪下說:“小的絕對忠心主子,哪怕是現在為爺擋刀子,小的也沒二話!”
胤禛“嗐”了一聲,說:“我又不是那等惹是生非的人,要你去擋什麼刀子啊?我只要你好好地為爺做事就好了。另外,我問你的話,你都要一字都不隱瞞地告訴,我和你說過的話,卻是一句也不能透露給別人,哪怕是太太也不行,以後你就是睡覺也得把嘴巴閉緊了,別說夢話叫人聽了去,我才好接著重用你,往後才有你的好處。你可明白了?”
冬兒連連答應。
胤禛說:“以後你就當我的長隨吧,凡是我出門的事情都交給你辦,月錢就按一等奴才的例,每月一兩銀子。”
冬兒千恩萬謝,又跪下磕頭如山響。
胤禛略略拖著聲音說:“我聽說在這府裡辦差的人,月錢都是小錢,每月還有別的進項,可是真的?” 胤禛為什麼會挑中這個冬兒呢,就看他那日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自己的問話,另外,更妙的是他還是個家生子兒,一家子都在這裡,這府裡所有人的根根底底想必都知道,自然地,那張德忠的底細也就打聽得到了。
冬兒說:“還不光是進項,主要這體面難得。小的一家人都是府裡的三等奴才,如今小的成了爺的長隨,又領著一等奴才的月例,就連小的的爹孃此後都可以直起腰板說話了。”
胤禛冷了面孔,說:“才剛誇你機靈,就這麼沒眼色起來!爺問你進項,你答什麼體面不體面!你不好好回我問的話,卻這般東拉西扯,可是不想要這體面差事了?”
冬兒連忙說:“小的該死,一時高興,就混忘了,請爺饒過小的這一次,以後再不敢了。回爺的話,府裡當差的都是一樣,除了月例銀子之外,都各有各的門路、進項。就說那守門的,別看他們只是天天坐在門口,好像沒什麼外水似地,要有客人來,若不是特別的客人,通報不通報就全看來的客出手大不大方了。另外,若是有人給主家送禮,往往也要順手給門子一份,這都是慣例,也不光咱們府上是這樣,金陵城裡的大戶人家都是如此,要不,人家怎麼說是‘雁過拔毛’呢?不過,小的倒是覺得做爺的長隨最是舒坦,又可以跟著爺學些眉高眼低,說話做事的。這都全靠爺的提拔了。”
胤禛聽他說得乖覺,鼻子裡滿意地“嗯”了一聲,又說:“做爺的長隨都有些什麼好處啊?說來聽聽。”
冬兒陪笑著說:“一是辦差辦得好,主子自然有賞賜,小的不是有意向爺討賞,實在是咱們府上一貫如此;二是跟著主子辦事辦得好,太太還有賞賜,三呢,就是跟著爺出門,有時候,客家也有賞錢。或者幫爺跑個腿,給客家送禮或送拜帖,客家一般都有打賞,這也是慣例。”
胤禛覺得醃小魚也醃得差不多了,便說:“那些麼,雖說不合規矩,倒也是你們辛苦一場,該得的。不過,有沒有那種不該得的,卻偷偷摸摸隱了去的?”
冬兒便有些不敢說了,窺探著胤禛冷峻的面色,只得戰戰兢兢地說:“這個麼,小的自然是沒有。畢竟小的以前就是個掃地跑腿的,有好處也落不著小的的頭上。別人嘛,小的估摸應該是有的。俗話說‘廚子不偷,五穀不豐’,只是這個‘偷’就上不了檯面了。不過瞞得過去,也沒事,說到底‘民不告,官不究’,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倒是便宜了那些偷的、貪的人。”
胤禛說:“你覺得咱們府裡,坐在哪些位置的人容易偷?”
冬兒“撲通”一聲跪下,說:“爺問小的的話,小的不敢不說。可是,這些偷的、貪的人,在府裡往往勾在一起,算是有大勢力的。要是叫他們知道是小的和爺說了他們的事,小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胤禛冷然說:“你放心,死無葬身之地的不是你,是他們。今天,我把事情弄清楚了,跟著就要一個個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