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典守者不得辭其咎”的原則,親自去山東勘探路線;接見當地知名文人,以備屆時皇帝可能會有的垂詢。
冬兒跌跌撞撞衝進去的時候,胤禛正和當地名流、孔子的第五十四代傳人談話。
胤禛看著滿面淚痕的冬兒,情知不妙。胤禛知道冬兒跟了自己這幾年,耳濡目染,是極其講規矩、知道輕重緩急的,這般慌張失常的形色,必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篤定如胤禛,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如胤禛,也不由得心裡湧上一股從未有過的不安和慌亂。
冬兒不管別人詫異的神色,直噔噔地跑上前來跪在胤禛的腳下,哭喊著道:“爺,爺,莊妃娘娘薨了……”
胤禛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他一把抓住冬兒的衣襟,眼中幾欲冒出火來,急切地說:“怎麼會……”
冬兒哭著說:“是楊管家親自快馬趕來報的這訊息,剛剛才到的。說是太太因為悲痛過度當場就厥了過去,家裡上上下下一片大亂,就等著爺您回去主持大局了……”
胤禛鬆開他的衣襟,心中大痛之餘腦子也有些迷糊了起來。忽然,混沌的腦中像抓住了一點什麼似地,又扯起冬兒,目眥欲裂般地說:“那……孩子也……”他實在是問不下去了。
冬兒睜著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說:“好在不幸中的萬幸,小皇子平安生下來了。娘娘啊……”冬兒又大聲地號泣起來。
胤禛緊握右拳在口中,強壓下心裡的悲痛,大聲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備馬,馬上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胤禛一行人星夜疾馳,快到京城的時候見到司空祀早就在主道上守候多時,見了他也不多話,只是緊緊地握了握他的手,說:“事已至此,暫且節哀,先把家事料理清楚。晚上我來找你。”胤禛點點頭,引馬而去。
當一臉風塵僕僕的胤禛回到家,只見府門洞開,門口掛著一串串白色燈籠,到處張著白布孝幔,裡面傳來搖山振嶽般的哭聲。
胤禛剛剛跨進門,就看見賈府的一干人等賈母王夫人等人都在,全是一身雪白孝服,一看見胤禛就大聲地哭著迎上來。
按照常規的做法,胤禛此時應該就勢滾到賈母懷裡大發悲聲以示山崩地裂般的悲痛之情,可是,胤禛根本不屑於做這些樣子給外人看。
痛到極處無語言,胤禛不僅僅是心痛,更有滔天的怒火和疑問:他好端端的一個妹妹,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在事實真相查清楚之前,他不想哭,做樣子也不想!
胤禛淡淡地拂開賈母等人,說:“諸位勿怪,我先進去看看母親。”就撇下這一群假模假式、貓哭耗子的親友,進了內室。
薛姨媽懨懨地躺在床上,屋內藥氣燻人,幾個丫鬟來往穿梭,盡是一臉哀痛憂色,見了胤禛都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聚攏了來,哀哀地喊著:“大爺……”
胤禛擺擺手,示意她們噤聲。
胤禛走到母親床前,蹲下|身子,握住母親的一隻手。
薛姨媽一臉蠟黃,幾日不沾茶米,已經憔悴瘦弱到脫了人形一般。她的兩隻眼睛腫得睜不開似地,這時察覺到胤禛過來,便微微張開一條縫,嘶啞著嗓音、斷斷續續地說:“兒啊……你妹妹……悔不當初啊……不該讓她進宮……”
饒是心硬如鐵的胤禛,見了此情此景,聲音也哽咽起來,將母親的枯黃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寬慰地說:“娘……您快好起來啊……不然妹妹在天之靈怎麼安心呢……娘您放心,妹妹的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不管她是誰,害死妹妹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薛姨媽心安地閉上了眼睛,口裡還在喃喃地說:“孩子……孩子……”
胤禛瞭然地說:“對,妹妹的孩子,我會安排好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