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木不悅道:“你幹什麼?這可是給德嬪的催產藥!”
安靜了許久的榮妃突然開口解釋道:“凡嬪位以上都設有嘗菜太監,藥自然也要有人先嚐過了,才能給德嬪用,這是祖制。”
榮妃話音剛落,青蘭就睜開眼睛,“噗——”將口中的藥給吐了在了隨身帶的手帕上,驚叫道:“這裡面有附子!”
伊爾木一驚,急忙大吼道:“什麼附子?!你這賤婢休想汙衊我!這藥可是我和太醫一起開的方子!”
殿外的幾個太醫臉色發白,慌忙跪地,道:“奴才等豈敢謀害皇嗣啊!”
又急忙解釋道:“此催產藥是宮中慣用的人參益氣湯,除了人參、龜板、川穹、當歸、雪蓮等,還加入一錢催產草、半錢蟬蛻、白鬍數粒,起到催產之效,而附子乃是孕婦禁忌,藥方中絕無此物!”
溫皙哼一聲,道:“本宮聽聞經驗豐富的太醫,憑藉舌頭就能品種藥汁裡含有那些藥物,太醫們也不妨嚐嚐看,到底有麼有附子。”附子本無毒,但辛甘大熱,於產婦乃禁忌,不遜於麝香紅花,若是服用,必然大出血而死!漢宣帝原配皇后許平君就是生產喪命於此!
太醫們聞言,立刻上前,都各自取一點點含在口中,不多久,三個太醫都臉色發白,撲簌抖如篩糠,跪倒在地。
伊爾木一直都很鎮定,但此刻終於變了顏色,渾身一顫,“不,怎麼可能!我親眼看著抓藥、熬藥的!”一把從太醫那裡搶來藥碗,自己急忙喝了一口,但是藥汁剛入口不過數息,她急忙吐了出來,蒼白的臉色滿是不可置信,“怎麼會有附子?!”
伊爾木回頭看了看那些匍匐的太醫,“肯定是他們乾的!”
其中那位最年輕的太醫道:“常在小主不是說是您親眼看著抓藥、熬藥的嗎?而著藥汁上隱隱浮著幾粒粉末,可見藥是在熬了之後才被人撒入了附子粉的!這藥又小主您親自端來的!”
“我、我”伊爾木欲辯無言,只能尖厲地叫嚷,“我沒有!不是我乾的!!”
溫皙看了看惠宜榮三妃,道:“事情已經很明瞭了,惠妃掌刑責,便下令處置吧。”
“慢著!”佟貴妃傲然開口道,“本宮宮裡的人,還輪不到旁人來處置!”
溫皙冷笑道:“佟貴妃這是要包庇謀害皇嗣之人嗎?記得當初本宮不過是和端嬪小產略有關聯,佟貴妃維護皇嗣心切就敢以下犯上要禁足本宮!怎麼今日就任由謀害皇嗣之人逍遙法外了?!”
“你——”佟貴妃驟然面紅紫漲。“若無伊常在。何人來為德嬪接生?”
溫皙雷厲風行地道:“吳嬤嬤,將此事先回稟皇上!青蘭進去給德嬪接生!”又看了一眼佟貴妃道,“至於伊常在——為了德嬪母子安危,還是不要再進產房了,否則德嬪有個萬一,謀害皇嗣罪名就更加坐實了!既然伊常在是佟貴妃宮裡的人,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如何撇清自己吧!”
惠妃面露得意之色道:“溫僖貴妃說的極有道理。來人,先將伊常在拿下,關押於側殿,等皇上來了再做處置!”
“你們——”佟貴妃一個氣兒沒喘勻,臉色都發青了。
溫皙諷刺道:“你還以為你是當初那個執掌六宮的佟貴妃嗎?現在惠妃、宜妃、榮妃三人分理!佟貴妃還是遵守皇上聖旨,別插手宮務的好!”
佟貴妃捂著胸口。張著嘴發不出聲音,然後脖子一仰,爽快地倒在了地上。
溫皙眼睛睜得老大,眨了眨眼睛,看著地上翻白眼的佟佳氏,用密繡堆枝茶花的錦帕捂嘴笑謔道:“該不會是氣暈了吧?”
惠妃瞅了兩眼地上一動不動的佟貴妃,露出一副憐惜的樣子:“以前只知道佟貴妃有捧心之症,如西子般惹皇上垂憐!今日這副樣子。果然是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