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來,回頭看著他。
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說道:“在皇上來之前,本官先接到了一些訊息,顏小姐應該是和劉大人——和劉輕寒公子一同上路的。為何眼下只有顏小姐在皇上的身邊,劉公子卻不見蹤影。”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向我問起輕寒的事。
“張大人認識他?”
“同朝為官,怎會不識的?”
我一愣,自己也笑了起來。是啊,劉輕寒當了那麼多年的戶部尚書,跟各地的官員交往雖然不至於太過密切,但至少也是有些來往的。
而這時我也想起,我們剛剛到臨汾官署內的時候,張子羽一直在看向我們這邊,好像在找什麼人,莫非他找的就是輕寒?
看來,這個人也非常的謹慎,這件事他完全可以去問裴元灝,或者周圍的人,但他大概也很清楚,劉輕寒的身份特殊,他既然不在,就一定有不在的理由,而且能讓他離開的,也就只有皇帝,既然是皇帝的手筆,他當然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四下詢問,也就是現在,遇上我了,才能問一問。
我說道:“他有事先走了。”
“……”
張子羽看了我一會兒。
他顯然知道我說的不是詳情,但也很明白,既然我不說詳情,就是詳情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說。
於是,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在下知道了。”
我看著他:“張大人為什麼會突然問起他來呢?”
他說到這裡,倒有顯得有些謹慎的,只淡淡的笑了一下,那種要說不說的樣子讓我意識到,可能這件事不太簡單,我便上前一步,離他的距離稍微近了一點,然後微笑著低聲道:“張大人既然今天已經開了口,又何必說一半留一半?難道關於他的事,我會四處宣揚嗎?”
我和劉輕寒的關係,就算不是天下皆知,但這個時候,只怕也差不多了。
連他都知道,問輕寒的事,要私下找我問。
張子羽遲疑了一下,卻又往周圍看了一眼,然後才低著頭,輕聲說道:“原本,本官跟他的來往也不多,他在揚州出事之後,就更是斷絕了來往。但就在前些日子,本官突然收到了一封書信,寄信的人,就是劉公子。”
“哦?他給你寫信?”
我愣了一下:“他在信上說什麼?”
這一回,張子羽的聲音更低了一些,若不是我耳力還算好,兩個人靠得又足夠的近,那聲音幾乎就要被風吹散了——“他在信上說,皇上的聖駕會到臨汾,他讓本官,能夠勸阻,儘量勸阻皇上到臨汾來,若無可能,也不要在臨汾接駕。”
“……!”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輕寒讓他不要在臨汾接駕。
這,似乎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這一路上,輕寒一直就是在勸裴元灝取道西河,不要過臨汾。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他的動作這麼大,竟然以自己的名義寫信給山西總兵張子羽,這件事,跟他在皇帝面前提出建議,那就完全是兩個概念了!
正如常晴所說,他是想要操縱皇帝的行程!
只是,沒有成功罷了。
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點難言的壓抑,好像有什麼東西讓我覺得不對勁,但又想不起是什麼,再抬頭看向張子羽的時候,我問道:“哪,張大人如何看待這件事?”
張子羽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至少眼下來看,劉公子,見識過人。”
“……”
“可惜他入錯行了。”
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說道:“那,張大人還是沒有接納他的意見?”
張子羽自己也輕笑了一聲:“顏小姐玩笑了。世人只聽說過迎聖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