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沒說話,而藥老已經扶著不斷低聲自語的殷皇后起身,說道:“好了,說了這麼久了,她也累了,還是讓她先休息吧。天色晚了,顏小姐也早一點去休息才是。”
“”
他這是在逐客,但我更清楚的知道,他是在迴避著什麼,不過我也沒有多說,從善如流的站起身來,笑道:“好吧,也擾了她這麼久的神,是該好好休息了。我先告辭。”
說完,便退出了那個房間。
走出來的時候,暮色已經降臨,周圍的光線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但是我卻覺得眼前好像透著一點光亮,讓我知道自己該往什麼地方走了。
殷皇后和藥老,他們兩個人一定知道一些事,並且可能或多或少的在這件事裡扮演過什麼角色。雖然剛剛藥老說,那個時候他在京城,而且被殷皇后打入大牢關押起來,但我很清楚,以他的能力要離開那個地方是輕而易舉的,黃天霸他們也經常會進入大牢探望他,我都遇到過一次,如果傳達什麼命令,自然也很容易。
只可惜現在黃天霸遠在漠北,我沒有辦法問他,而藥老,他似乎也是打定主意不開口的。
看來,只有再找機會,單獨試探一下殷皇后。
我回頭,看著窗戶上映出的殷皇后微微佝僂著後背,顯得格外消瘦的身影,過了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想要找機會再接近殷皇后,偏偏,藥老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每次來的時候,他都在她身邊,說不了兩句話他就催促我離開,我知道他是在防著我,心裡難免有些挫敗。
就算我是顏家大小姐,這個時候也不能以勢壓人,還是兩個老人。
更何況,輕寒身上的毒,還沒解。
如果刺殺劉世舟的命令不是父親下達的,可以說我心頭最深的那一根毒刺就被拔了,而現在最讓我憂慮的,就是輕寒中毒的事,解毒還需要藥老,所以我暫時不能得罪他。
這件事情,也就只能徐徐圖之。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談判,在一天一天艱難的進行著。
第一項,商談的是開埠。
第二項,是鹽鐵的經營。
最重要的一項,也是最艱難的一項,是稅收。
這一項談得比較艱難,裴元灝在中原各地實行的攤丁入畝的政策對西川的大家族來說是個很大的衝擊,他自己也明白,之所以裴元修能在短時間內煽動起那麼多的豪強士紳反叛朝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動搖了那些人的利益。
而現在,對西川,自然就不能這樣的急風烈火。
所以,雙方在稅制和年限上,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談判。
其實,輕塵之前跟幾位老族長談得最艱難的,也是這件事,幾乎可以說是在犧牲自己的利益去換取一場和談的成功,我想他對這些人許諾了不少,即使如此,談判的時候,也是舉步維艱。
這一件事,就談了整整三天,才算勉強的達成了一致。
只是談了這幾天,我覺得輕塵整個人都又消瘦了一圈,臉上透著青灰色。
從大堂裡出來,我心疼得抓著他的胳膊,柔聲道:“現在,事情已經談完了,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我,蒼白得沒什麼血色的嘴唇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一笑讓我心裡不安,我問道:“怎麼了?”
他說道:“不要緊的,都談完了。”
“”
“明天,該是最要緊的了。”
“?”
我詫異的看著他。
這幾天我都在記錄著他和裴元灝談論的東西,可以說,將所有我想得到的都已經談完了,尤其稅制,是兩邊最關心的問題,可他居然說,那也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