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鳥?”屠舒瀚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對。大將軍莫看它只是鐵木之物,但這東西可以御風飛行的。”
“哦?”
屠舒瀚大感興趣,低下頭來細細的看著。
我捻起其中一隻,微笑著說道:“能與大將軍相識,實在是三生有幸。小女子對大將軍這樣的英雄也十分欽佩。今日倉促別過,也未曾備得厚禮,這隻機甲鳥就算是初次見面的禮物,聊表心意,還望大將軍不要嫌棄才是。”
屠舒瀚也是個識貨的,我拿出兩隻,卻只送一隻,也看得出這個東西的金貴了。
他揮揮手,身後立刻有侍從上前來,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過那隻機甲鳥。屠舒瀚又看了兩眼,滿意的笑道:“多謝顏大小姐的慷慨了。”
“哪裡,哪裡。”
說完,我用眼角瞟了城門外一眼。
幾乎和我同時的,屠舒瀚也看了外面一眼。
洞開的城門外,暮色沉沉,風捲著沙土瀰漫在空中,而那條通向遠方的路上,卻是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我只覺得一身冷汗都出來了。
屠舒瀚微微蹙了下眉。
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朝著我們一拱手:“兩位,就此別過了。”
他的話剛說完,劉輕寒卻又道:“大將軍,本官還有些話想要跟大將軍說。”
屠舒瀚看了他一眼,卻是似笑非笑的道:“劉大人,本將軍的心意已定,關於出兵的事,劉大人就無需再多言了。”
劉輕寒笑了笑:“看來大將軍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決定的。”
“不錯。”
“那讓本官多說一句又何妨?”
“……”屠舒瀚看了他一眼,卻意外的沉默了下來,沒有阻止他。
劉輕寒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官是不知道,將軍的幕僚昨夜都跟將軍說了些什麼,讓將軍作此決定,但有一點希望將軍能明白,眾人所言有幾分是為將軍的前途考慮,又有幾分是為他們自己的安全考慮,將軍是否已經分清?”
屠舒瀚目光一閃,瞪著他。
劉輕寒仍然平靜的說道:“大將軍的前途,大將軍的利益,還是隻有大將軍自己,才能保證。”
“……”
“試想,大將軍若一直堅守於此,無功無過,眾人也皆能受大將軍庇護,況且霍兄他——”說到這裡,他的目光閃爍著:“他可是一身文人的骨頭,得一簞食,一瓢飲足矣。但問題在於,大將軍的志向是否僅止於此?一簞食?一瓢飲?還是守這一座隴南城?”
“……”
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在背地裡“使壞”了,說霍聯誠文人骨頭,一般的武將本來就最厭煩那些文人書生的酸腐氣,劉輕寒這麼一說,難免勾起屠舒瀚一些想法來。
“在下言盡於此,還望將軍細費思量。”
說完,他一拱手:“大將軍,就此別過了。”
屠舒瀚深深的看著他,雖然也沒有再說什麼,但那目光中卻分明有了一絲閃爍,而這個時候,劉輕寒反倒不再流連了,對著我點了點頭,便勒緊韁繩調轉馬頭,慢慢的出了城。
這一路的長途跋涉,我們也真的沒有好好休息過,尤其在離開隴南之後,一路上更是人煙稀少,到了晚上已經很難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有的時候,我們只能露宿。
昨夜,大家就是圍著一大堆篝火,睡在毛氈子上。
離兒累了好幾天,白天沒有叫苦,晚上也睡得格外的乖,幾乎也不用人哄。但我還是會守在她身邊,一直到她睡著,才躺到自己的那塊毛氈子上,迷迷糊糊的,雖然身體上已經很累了,可精神卻實在有些過於的亢奮。